少年游
第九游
集市上人声鼎沸，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大部分人都积极地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顺便把手头上的东西给予真正喜欢的人。刘昊然董子健这般悠闲的姿态在人群中称得上少数，却不显眼。
“累了。”董子健趴在刘昊然的背上小声说道。
“我们也没逛多久，怎么就累了？”刘昊然嘴上这么说着，却立即走到了一个茶馆，要了一壶茶和一些当地特色小吃。
“就是累了。”董子健趴在桌子上，撒娇道。
“你到底觉得马思远哪里奇怪了？”刘昊然问道。
董子健“噌”地坐直，“马思远和小凯呢？”
“早就走了。”刘昊然道。
“你们两个合计好的。”董子健秒懂。
“没有。小凯提的。”刘昊然连忙否认道。
“肯定是小凯看出来，顺水推舟而已。”董子健不屑道。
“好了，快说。”刘昊然举手投降。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董子健不依不饶。
“我怎么可能还有事敢瞒你。再说了我什么事你不知道。”刘昊然心里发慌
“真的？”
“真的。”
“那掌门令怎么在你手里？”
“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衣服都是我收拾的，被我发现不是迟早的事情。突然一块玉佩掉下来，结果是掌门令。我等了好久，你也不跟我解释，结果到了马家之后，你经常看着它，到底怎么回事？”
“放心，我没有当掌门的打算，而且我也和你约定好，师父当然是知道的。他只是说……”刘昊然叹道，“如果有万一，就把它给一山。”
“奚掌门当真是这么说的？”董子健狐疑道。
“自然。我答应你的事情哪件没有做到。”刘昊然信誓旦旦。
“你真的不想做掌门？”董子健又道，“我尊重你的选择，若是……”
刘昊然把手指放在董子健的唇上，“我一点也没有。”
“我相信你。”
“换你说马思远的事情了。”
“我们第一天到，在你和小凯比试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发现马思远的到来，仔细回想只有他离我越有五步左右的距离，我才感觉到。这不符合马思远说他不会武。可他今日的一番说辞，又说得通。毕竟我和他初次见面，没有必要和我解释那么多，用不会武来解释最简单不过，也省了不少口舌。总的来说，就是说辞太完美了。”董子健懊恼地撑着腮帮子，“可那个玉佩也不是假的，看系在上面的红绳时间也不短。”
“可就是说不出的怪异。”刘昊然给董子健倒杯水润润喉。
“是啊。”
“别再想了。反正我们俩在，马思远找不到机会对小凯不利。”
“我想不出来他的目的。看着也不像是针对小凯，或是针对苍山派。”董子健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很好的说辞，“我只要想到这是第一次我们五人同时出世，本是一件好事，却给了你掌门令，我就觉得处处危险。”
“会没事的。就算有事，还有大陆和一山，哪里轮得到你。”刘昊然道。
董子健轻叹，若是这样便好了。
本就是一个没有目的的闲逛，马思远更是临时被拉出来当导游，全凭刘昊然董子健的喜好，东逛逛西逛逛，一直都是走在最后。马思远跟着刘昊然董子健这两个人的时候，神经紧绷，根本做不到放松，深怕自己随口一句话就成了致命的破绽或是引起怀疑的导火索。
平常在王俊凯嘴里的刘昊然董子健，常常都是前者更厉害一点，董子健宛若什么都不会，依附刘昊然而生。见到真人，面对面地交谈后，才发现那只是刘昊然董子健在一起的样子。董子健的存在感看似稀薄，每句话漫不经心，绵里藏针，埋伏着一个个坑，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他的陷阱。
就譬如马思远本想装不会武，仅碰触了手就发现虎口上的茧子，还能联想其上一次的谈话，只盼自己的回答能让董子健信服。希望王俊凯不要记得教自己习武这件事情。不过，若是假装学会了，也能成为一个挡箭牌。
刘昊然更是一个不省油的灯。奚染轩的关门弟子，下一任掌门接班人，刘昊然的武功深不可测，本以为王俊凯的武功套路还算有迹可循，上一次两人打闹似的比试就能看出刘昊然的剑术内力都远远在王俊凯之上。而他尽全力恐怕都不能在刘昊然手上接下三十招。
虽说看上去刘昊然一直围着董子健转，事事以他为先，但是不代表他不了解不知道外界，更何况还有董子健这个渠道，或者……奚染轩会给他透露什么。不过苍山派的那些人真的敢把这宗往事揭露出来吗？否则又怎会有求必应，连王俊凯都能派到自己的身边，到底是保护，还是监视？
要么是王俊凯隐瞒的太好，要么是王俊凯真的一无所知。接二连三地试探下，马思远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开始往王俊凯偏袒，宁可希望王俊凯装作不知道，这样到时候两人都不会太难过。是不是不应该听他的话，是时候应该离开，不再虚与委蛇，做自己应做的事情。
“想什么呢？”王俊凯问道。
“没什么。”马思远猛地惊醒，又有些后怕，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地被王俊凯带到另外一个地方，方知这都是早有预谋，“这是哪里？”
“喜欢这里吗？”王俊凯反问道。
马思远环顾四周，“昊然和子健呢？”
“昊然师兄想和子健师兄两个人，我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王俊凯耸肩道。
“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马思远一说出口，就后悔了，“我回去了。”
“你确定你认路吗？”王俊凯喊道。
马思远停下脚步，果然不认识，又转过身，“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就是看看这里的风景。”王俊凯拉着马思远走到田野中间，“自从昊然师兄子健师兄到的那一天开始，你就有些焦虑不安，像刚才走神的事时常发生，就想带你放松放松心情。”
“我只是……”马思远偏过头看着王俊凯的侧颜，把想说的话都咽进肚子，“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王俊凯笑道，“有没有好一点？”
马思远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田野，盛开着不知名的小花，远方的山脉连绵起伏，天边飘着几朵白云。宽阔的视野，清新的空气，排出体内的浊气，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好像与大自然一体，忘记一切，不是马思远，不用背负着秘密。
马思远睁开了双眼，对着王俊凯真诚地说道，“好一点了。”
“如果你以后心里再有烦闷，就来这里看看。”王俊凯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或者，你可以和我聊聊。”
马思远迫使王俊凯正面看向自己，王俊凯有些诧异，又有点不好意思，不敢直视眼前人。
约有半柱香的时间，马思远笑了，就如初次见到王俊凯时的笑容，他决定了，“恭喜你，你的历练提早结束了。”
王俊凯犹如晴天霹雳，抓住马思远的双肩，“为什么？”
“在我的历练之后你还要前往武林盟主儿子的婚礼，要完成六个月再去是来不及的。所以苏峰主跟我说可以提早结束。只不过我这边恰逢一个镖，它有点特殊，我得亲自走镖。人你赶跑了，我也没有任何担忧，你不必再保护着我。”马思远解释道。
“既然它特殊，那就说明危险，你一个人护镖可以吗？”王俊凯试图找出理由待在马思远身边。
“我可以，就算有任何突发状况，还有我的护卫。虽比不上你，但是胜在人多。”马思远又道，“五十万两白银过会儿一回去我就会给你。”
“马思远，是因为我喜欢你，你就要赶我走吗？”王俊凯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无关。”马思远最不希望的场景还是出现了，“我本来就要亲自护镖的，但是也请你不要多想。”
“……”
马思远率先打破沉默，“带路吧，我想回去了。”
王俊凯抿着唇，向前走去，马思远随即跟上。
一路上，两人默不作声。
“小凯？”刘昊然推开王俊凯的房间，发现空无一人，刚想离去，就看到他从床上起来。
“昊然师兄。”王俊凯精神有些萎靡。
“你怎么了？”刘昊然问道。
“我们半个月后就能出发去扬州，如果时间充沛的话，我们还能去看一山师兄。”
“为什么？”
“我的历练结束了。”王俊凯拍了拍桌上的盒子，“这是五十万两白银。思远半月后要亲自走镖，便提早结束历练。”
“行，我和小董商量一下。”刘昊然暗自松了一口气，趁着感情还不是很深厚的时候，痛也只是一时的。
“嗯，那我继续休息了。”王俊凯勉强笑道。
“你早些休息。”刘昊然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马思远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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