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纬钧】原来的我
※灵感来源 都市男女爱情法
※节奏慢，建议囤
※故事不长，预计十万字
※周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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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都能接受者，希望你能喜欢(づ￣ 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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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这条路像是看不到尽头。
每当齐岱泽以为快结束了，山重水复疑无路，周峻纬拐个弯，迈过小土丘，又是条大路。手表振动两下，齐岱泽抬起手腕，运动时长已连续累计超过90分钟，步行数已达9650步，已消耗卡路里285大卡。
看来这不是他的错觉，真的走了很远很远，要不是周峻纬是他的房东，齐岱泽指不定现在被人卖了还等着分钱。不对，房费在他办理入住那一刻，钱已经从郭文韬的账户扣走了，这深山老林里，都找不到人求助。
周峻纬误以为齐岱泽走累了，便道：“前面有个亭子，正好可以歇歇。”
齐岱泽从自己丰富的想象力挣脱出来，“好啊。”
在嘉溪镇，处处都是历史，不起眼的小玩意儿都可能是古董，建筑随随便便少说得有几十年的年岁。眼前这个四角亭，亭柱保养得好，没有明显的颜色剥落，仍保留木头原有的色泽。
已是春末，坐在大理石凳上，隔着厚实的布料，寒意来得缓慢。齐岱泽更在意上面有没有灰，会不会弄脏裤子。他坐下来，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于事无补，便坦然接受。
周峻纬递来一小瓶水，齐岱泽看着瓶身上的标识，350毫升，“谢谢。你一路上都装着两瓶水？”
周峻纬拧开另一瓶，抿了一小口，和给齐岱泽那瓶是一模一样的。他拍了拍外套的口袋，“还好，不是很重，喝完就更轻了。”
户外运动装普遍口袋多又大，齐岱泽身上这件亦是如此，将喝完的水塞进口袋，还有许多富足的空间。他问道：“你平常跑那么远？”
“看体能、看心情、看时间，每天的路线都不太一样。有的时候没什么事，也就像今天这样一直往前走。”
“你有走到过没有路的情况吗？”
“经常，这边小路很多，很容易走到死路，然后我就原路返回，继续找。”
齐岱泽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觉，又怕自己过度解读，开玩笑道：“你这样走，会不会直接走到月牙湖？”
“不能。”周峻纬半是认真地回答，“月牙湖要收门票，所以都围起来了。”
还真是个不浪漫的回答，齐岱泽也务实地问了下去，“你作为嘉溪镇本地人，进月牙湖需要门票吗？”
“要，不过是全年套票，买了一次之后，就一直能进，一年有效。”
“啊？”
“不然你在月牙湖看到的就不是山水美景，而是跳广场舞的、舞剑的、打太极的。”
画面太美，齐岱泽不敢想象。“你去过月牙湖吗？”
“去过，基本每个在嘉溪镇读书的学生都去过，春秋游必去地点。月牙湖对学校的团体票有优惠。”周峻纬脸上带着些许的怀念，“抱怨归抱怨，去哪儿都不如去月牙湖，地方大，玩一下午捉迷藏也不觉得累。长大了就不怎么去了，买过年票，趁着淡季去逛，没几个人，像是我包场了，感觉很好。”
齐岱泽算是感同身受地笑了笑，他也是错峰出游，名义上跟着旅游团，但没有人挤人，十分舒心。“休息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可以接着往前走一会儿，有个小型果园，也可以原路返回，途中有家饭店，做羊肉煲做得特别好。”
“果园？有什么水果？可以摘吗？”
“真的很小。”周峻纬特意加重音，“老板种着自己吃，我也不知道有哪些水果，好像是他爱吃什么就种什么。”
齐岱泽非常感兴趣，噌得一下站起来，“我们走吧。”
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周峻纬路过，他看着像是苹果。作为城里人，尽管知道苹果是长在树上的，这还要归功于牛顿的功劳，物理课上讲万有引力时提到的小故事，但从未亲眼见到长在树上的苹果，还挺震撼。
周峻纬在篱笆外驻足许久，久到苹果树的主人走出来，问他：“要买苹果吗？三块钱一斤。”
纵然周峻纬不常买菜，也有逛超市的经历，对价格还是有点概念。这个价钱约等于白送，心动归心动，但来路不明，周峻纬摇头，“谢谢，不用了，我就是好奇。”
“没事，进来看也行，家里还有别的果树。”主人热情，打开木门，“进来随便逛逛，有喜欢的自己摘。”
嘉溪镇民风淳朴，周峻纬愿意相信自己不会进入什么奇怪的圈套，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站在门口，死活不肯进，常年静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周峻纬假装接电话，说了两句便挂了。“我朋友找我，有急事，叔，我下次再来。”
“好啊，下次再来。”主人从身上摸出一张名片，递给周峻纬，“欢迎下次再来。”
齐岱泽明知周峻纬会讲完，却忍不住问：“你去了吗？”
“我去了，做好万全准备去的。”周峻纬提前给朋友打电话嘱咐，在多少时间内没有回复就报警，被朋友吐槽，不去不就没那么多事了，但还是认真记下了。他携带了小刀和自制辣椒水。“无事发生，就是逛了下果园，走时拎了一袋苹果。”
依照周峻纬这般谨慎的性格，齐岱泽持怀疑态度，“你吃了？”
“没有，我买了只鸡，全喂给他了。”周峻纬不卖关子，“后来这只鸡寿终正寝。”
齐岱泽笑得前仰后翻，“这只鸡能碰上你，是它的幸运。你之后去过果园吗？”
“我跑步的时候，遇上果园主人，就又去了。”周峻纬没再把果园主人当坏人，心里有杆秤，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不经常住这儿，种果树是爱好，吃不完的就送邻里。我也是凑巧赶上了。”
“我们今天不会白跑一趟吧？”
“不会。他雇人打理果园，打个招呼，就能进去了。”
齐岱泽绷着一张脸，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这么一看，你像个图谋不轨的坏人。人家不光给你苹果，还给了你自由出入的权利。”
周峻纬呆滞，停下脚步，嘴微张，找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言辞。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齐岱泽才发现周峻纬没跟上来，往回走，“我随便说说的，不用放在心上。”
周峻纬笑得勉强，“是我欠考虑了。”
“你哪能管得了所有人的想法，不用在意，我真的就是随口一说。”齐岱泽感觉自己没拿捏好说话的分寸，兴奋劲散去大半，歉意道，“你和果园主人是朋友，他没有这么想，你也没有这么想，至于其他人想什么，一点儿也不重要。”
“嗯，你说得对。”周峻纬略带无奈，“过会儿到果园，想吃什么摘什么，不必客气。”
齐岱泽一时也拿不准自己的话是药到病除还是杯水车薪，成年世界的不成文规定，不要追问到底，“好啊。”
剩下的路程两人沉默走完，谈不上尴尬，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不如不聊。
好在如周峻纬所说，一会儿，齐岱泽远远地瞧见一幢房子，因为就这么孤零零的一幢，除去他们在走的路，另一侧是潺潺流动的小河。
周峻纬向右转弯，齐岱泽看见篱笆门和苹果树。他当然不认识苹果树，但他认识苹果。这一刻，他懂得周峻纬的惊讶，忍不住拍了张照。
在他拍照时，有人出来迎周峻纬，两人短暂地交流过后，周峻纬向齐岱泽挥手，示意他过来。
“目前果园里的枇杷树熟了，用钩子和网。”周峻纬把网放进框里，和钩子一起递给齐岱泽。
“就可以了？”齐岱泽犹疑，低声道，“连钱也不付吗？”
“没事，你是在帮我的忙。”周峻纬口中的他自是果园主人，“他前不久给我发了消息，让我记得来摘。”
不管是真是假，齐岱泽当真了，反正几个枇杷的钱，等值再还给周峻纬也是件容易的事，“好，你……两手空空？”
周峻纬卖关子，“到那儿你就知道了。”
齐岱泽晃了下手里的筐“走吧。”
小型果园，只因小型二字就把齐岱泽的思维框住了，以为就零星的几棵树——水果品种多，那就是每个品种一两棵树。一年四季有多少水果，按照主人的喜好，每种都有一两颗，积少成多，便有几十棵树。每棵树之间得有适当的空隙，以免影响光照。若是葡萄，得专门布置葡萄架。
这个果园可一点都不小，说是小型应当是说它的规模、产量。齐岱泽用手机上网查了下，在后院里栽培枇杷树，能有60-100斤的产量。一个三口之家肯定是吃不完，枇杷不算是特别能放，时间久了就烂了。在短时间内，把枇杷当饭吃，顿顿吃，才有可能吃得完，但枇杷性寒，吃多了，容易胃不舒服。
香，一股枇杷的味道。
齐岱泽最先看到的是落在泥土里的枇杷，他心疼地捡起来，“这还能吃吗？”
“你捡起来检查一下，如果有烂的，就放回去，还能成为肥料。如果没烂，就装在筐里。”
周峻纬的声音越发的飘忽，齐岱泽抬头，“你干嘛？”
“拿梯子。”周峻纬扛起比他人高的折叠梯，展开梯子，摆在树干旁，又拿起网，“等我把网在树干上绑好，你就上去，我在下面扶住你。”
“啊？”齐岱泽一愣，他抬头，这个高度……“我试试。”
“放心，我在下面扶着，不会倒的。”周峻纬拍了拍台阶，“结实得很，你只需要坐在上面，轻轻一勾就下来了。”
听上去不太难，齐岱泽看了看梯子，又踩了踩草坪，他刚踏上一阶，周峻纬道：“你先下来，扶住梯子，我给你演示一遍。”
“好。”齐岱泽下来的速度可比上去快多了，两只手撑住梯子，“我准备好了。”
周峻纬稳扎稳打，两腿跨坐在梯子上，他手长脚长，伸出钩子，枇杷接二连三掉落。齐岱泽看到网兜向下凹陷，四处分散，心无端地跟着一起上下起伏，简直比看一天股市还刺激。
“够了够了。”
齐岱泽估摸着差不多了，他本来是注重体验，结果半点也体验不了，周峻纬轻松一钩，感觉能有三四十个。
周峻纬利索收钩，齐岱泽接过，周峻纬缓缓下梯，然后解开绑在树上的网兜，攥在手里，递给一屁股坐在草坪上的齐岱泽，“你数数。”
因为全神贯注而过于绷直的双腿，在周峻纬下梯之后，齐岱泽如释重负，两条腿发麻，尤其是膝盖不适。一把老骨头了，齐岱泽绝不委屈自己，选择坐在地上，也无所谓裤子脏不脏了。他接过网兜，非常认真地数，堪比从前单位发现金福利时数钱的严谨程度。
“67个？！居然有这么多。”齐岱泽说不出的意外。
“树上更多。”周峻纬轻笑，“回去的路上再买点梨，做枇杷膏。你当老师的，对嗓子好。”
齐岱泽一愣，“搞了半天，还得自己倒贴。”
周峻纬没忍住，笑得大声，“舀一勺，冲水，很好喝的。不然，再多拿点？”
“你真会做？”
周峻纬点头。
“那就再多拿点。”齐岱泽一下子站起来，起猛了，人跌跌撞撞往前两步，不知哪来的豪情壮志，“你扶着，我上去。”
“好。”周峻纬布置网兜。
齐岱泽属于乱拳打死老师傅，不像周峻纬一出手就成功，他偶尔还能刮到空树枝。反正什么都不懂，还挺有趣，做了半晌抬手运动，动完左手动右手，两只手都没力气，他才下梯。
周峻纬收网兜，也不数，一股脑地倒进竹筐里，“走吗？”
“嗯。”齐岱泽试图提竹筐，刚提起一公分，又放回地上，讪讪道，“手没力气。”
“没事，我来。”
“午饭吃什么？”
“把你早上没吃完的粢饭热一热。”
“啊？”
“晚上再吃好的。”
“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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