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迹可循
※多CP 代舞/裴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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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一张可容纳十余人的圆桌，如今就坐四个人，十分宽裕。小情侣童小春和裴尚轩自以为无人发觉，将两把椅子挪得近些，衬得陈若轩和张若昀之间的距离宛若银河。
服务生敲了敲门，推门而入，走到张若昀身旁，“先生，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张若昀看向裴尚轩，“裴尚轩，可以上菜吗？”
裴尚轩下意识挺直腰板，“啊？”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看童小春，童小春看陈若轩。
陈若轩收到弟弟的求救目光，他莫名成了拍板的那个人，对着服务生道：“上菜吧。”
说完，陈若轩低头喝茶，避开张若昀投来的目光。他再次抬头时，问裴尚轩，“听说你们高中就认识了？”
童小春的高中是寄宿学校，不算是特别好的学校，中规中矩。陈若轩选这所学校就两个理由，一个可以住宿，一个老师好。学校每年进985211有多少人，本科率多少固然重要，但是学校的教育理念更重要。毕竟成绩是一时的，品德却是终生的。
陈若轩那时还不红，去学校逛一圈也不用担心认出来。硬件设施不错，软件也好——除去考试要考的科目外，还有课外科目，美术音乐，每个月有学校组织的活动，好像也没有被主课老师顶课的情况。陈若轩觉得挺好，人的一生都在学习，不应集中在某个阶段，该玩得玩，劳逸结合，才能学得好。
差不多童小春入学没多久，NZND出道，陈若轩一炮而红，然后童小春顺势被扒出来。MG娱乐喜闻乐见，这是为陈若轩添热度，他只好拜托张若昀，能不能不让娱记去影响童小春读书。陈若轩当时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求助，也是因为他们刚签合同，他吃不准要求的界限。没想到，张若昀不仅同意，而且出手迅速，不到一天，乌泱泱的娱记消失在校门口。
而现在，他很难不怀疑裴尚轩是张若昀的另一手安排。
依照裴尚轩的家世，全世界的好高中任他挑。考不进重点高中，没关系，捐楼、捐图书馆，砸钱总能砸进去。听童小春说，他足球踢得好。换条路，读国际高中，又有足球特长，简历做得好，也能脱颖而出。哪怕是做个足球运动员，远渡海外，去英美训练。有无数条路摆在裴尚轩面前，为什么非要来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寄宿制高中？
“我年幼比较顽劣，总是闯祸。”裴尚轩以前真不把自己糟心的过去当回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战战兢兢，深怕陈若轩问一句闯什么祸，“家里人想把我送去当兵，你说，人家军营做错了什么，得收留我这么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所以我求爷爷告奶奶，求到了我表哥这儿，和我爸妈折中了下，送我去寄宿学校，进行军事化管理。”
“我毕竟还是要面子。”裴尚轩越说越心虚，“不想让其他朋友知道，就想着避开他们的交际圈。后来才知道，送我去当兵是骗我的，想让我长长记性。”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得亏如此，要不然也遇不到小春。”
“是啊，一见面就用球踢碎我的玻璃瓶了。”
这件事童小春能记一辈子，裴尚轩求饶，“不打不相识，我也不知道你是用来做雕刻的。”
童小春不记仇，却因为他们在一起后，坏事变喜事，还是值得记的。“难为你能再找一个一模一样的。”
“我踢碎的，当然得赔你一个一模一样的。”裴尚轩说得正气凛然，就他当时的大少爷脾气，完全是看在童小春哭太惨。原来眼睛大的人，落下的眼泪也比其他人的大颗。
听着倒是合情合理，陈若轩希望只是自己想太多，他有什么值得张若昀图谋的。
虽然从童小春的嘴中，了解到他们感情好，但陈若轩怕是童小春剃头担子一头热，现在亲眼所见，他放心不少。既然童小春喜欢，他自然支持，现在就剩两个担忧。
“你现在是个人创业？”
“是。”裴尚轩说起这个，有自信多了，侃侃而谈，“去年刚成立的公司，今年6月会有一次融资。我们公司是针对足球爱好者做的社群app，例如赛事信息。此外，因为另一个合伙人的关系，和国家牵线搭桥，为他们开发能更好帮助训练球员的系统。这个涉及保密，我不能多说，就目前来看，前景还可以，短时间内不会倒闭。”
“我是个明星，对商业不太了解，但是我只知道一点，被封杀的明星就是死路一条。”陈若轩意有所指，“你好像因为小春，和家里闹翻了，你的事业和你的爱情都会受影响吗？”
“这个不用担心，我和小春不会分手的。”裴尚轩握住童小春的手，向陈若轩保证，“我选择创业，就是不想靠家里人。他们短时间不同意，久了就会明白我们不是随便玩玩。”裴尚轩悄悄看了张若昀一眼，“我们家，我表哥说了算。”
陈若轩看着张若昀，眼里含着像是第一次认识般的惊讶，“原来你哥这么厉害。”
“是啊！”裴尚轩是个隐形哥吹，“我哥他可厉害了，他十五岁就把公司里的卧底找出来了，十八岁就挣到人生第一桶金，一百万多万呢！二十岁就是CEO，边上学边上班，把那群老古板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要听他胡说。”张若昀解释道，“只是运气好。”
“还是担得起一句年少有为。”陈若轩浅浅笑了下，“有什么想问我弟弟的吗？不然显得我像是来刁难人的。”
恰逢服务生上菜，八道冷菜一起上，精致的摆盘，量少得可怜。话又说回来了，量一旦多了，就吃不下别的菜了。
陈若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因为自己来的次数不够多，好像来来回回都是这么几道菜，而且都是他爱吃的。
待服务生离开后，张若昀才问道：“婚礼有什么打算？你们商量后告诉我，费用我包了。”
“不用那么快吧。”童小春慌张地看向陈若轩，“我哥还没结婚，我不着急。”
裴尚轩再有想法，此刻也得憋回去，他点头表附议，活脱脱的口是心非，“我们还要享受谈恋爱的快乐，不想那么早步入爱情的坟墓。”
童小春拍了下裴尚轩的肩，“说什么呢你。”
裴尚轩后知后觉，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把后路给埋了，“我只是随口一说。”
“那你呢？”
张若昀问得没头没脑，陈若轩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是在问自己，“虽然现在是明星，但是爱豆出道，三十五之前不能谈恋爱的。爱豆谈恋爱，是要被杀头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不想那么早退圈。”
张若昀不置可否，“吃菜吧。”
裴尚轩和童小春都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原本只是简单地介绍认识一下，没想到闹成见家长的程度。他们口中的永远永远是程度副词，是否真的能永远，他们也不确定。刚从学校毕业，人生刚起步，未来有太多可能性，起码现在这一刻，是想过永远。
陈若轩下筷的次数不多，每道菜只夹一次，即便后来上了热菜也是一样。常年维持身材，管住嘴迈开腿，倒是张若昀今天吃得也不多。裴尚轩童小春大快朵颐，正是能吃的时候，全靠他俩将桌上的盘子一一清空。
小情侣惦记着下午的约会，吃完饭拍拍屁股走人，陈若轩张若昀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今天这顿饭算是圆满结束。
“童小春是我的宝贝弟弟，也是我唯一的家人。你如果待他不好，我不管你是做什么的，背景如何，我也会找你算账的。”
陈若轩今天是开车来的，红了之后，出行基本都是私家车，“你们俩打车？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
童小春见识过陈若轩可怖的人气，连忙摇头，“不用，我们打车就行。”
“开我的车。”张若昀把车钥匙递给裴尚轩，对陈若轩道，“麻烦送我一程了。”
“好啊！”裴尚轩眼馋张若昀的车好久了，今天开的是限量款布加迪威龙，深怕张若昀后悔，拉着童小春往外走，“谢谢哥，爱你，我们走了。”
童小春跌跌撞撞，匆忙和陈若轩挥手，“拜拜。”
还是逃不掉，陈若轩没再挣扎，白费口舌，“去哪里？”
“老宅。”
众所周知，有钱人买带花园的豪宅通常都在城市的郊区，只有那里能满足地广人稀空气好的优点。他们的出行全靠汽车和飞机，家里有佣人打扫卫生，有厨师做饭，有私人医生看病，什么公共设施、医疗资源，上班打卡与他们无关，当然能安心地住在大别墅里。
陈若轩很想回一句，不顺路，但到底还是老板，万一真扣住合同，他连告都没地方告。
“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