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凝❗看置顶

※同系列文看合集

※方士谦x王杰希

※OOC有

※非典型破镜重圆

※周更

※披着感情的美食文

※HE！HE！HE！

※以上都能接受者，希望阅读愉快(づ￣ 3￣)づ

欢迎点击❤️连凝书架使用指南❤️

第三十九道菜

 

许久不上班，方士谦还挺适应。这说明王杰希管理得好，大家各司其职。早上先从备菜开始，工作日提供的七十道套餐是固定的，只有在夏天会额外增加冷面系列。在方士谦离开后，这个菜单增加了五道，改了五道，所以他有十道是不会的。

不过，这也不要紧。王杰希平均分配，一个人负责十道左右，方士谦不会做的，有别人能做。这张菜单卖了一年以上，王杰希肯定知道哪些是点得多的，哪些是点得少的，有的直接被淘汰了。午餐高峰来时，大家也不会手脚忙乱。

方士谦新来的，王杰希忘记给他安排，只好自己给自己找活干。有人忙不过来，他就帮一把。反正后厨有一半的人是认识的，他们很放心地交给方士谦。员工比以前多，效率比以前高，方士谦真的不觉得累，只不过太久不上班，身体吃不消。

王杰希是锻炼出来了，别人躺在休息室，他一个人在厨房研究甜点。方士谦搬了把椅子，坐在王杰希旁边。

 

“你在做什么？”

“没想好。”王杰希把材料一样一样拿出来，“做好了就是蒙布朗，做不好就是伯爵红茶栗子戚风蛋糕。”

栗子，方士谦满脑子都是栗子，他不知道王杰希是不是故意的，“哪种栗子最好吃？”

王杰希一愣，“南方的栗子适合炒菜，北方的栗子适合糖炒栗子。我今天用的就是北方栗子，糖分较高，肉质也细腻，做成栗子酱应该不错。”

“你一个人全吃了？”

“没有，每种尝一个。十几种我一个人怎么吃得晚。”

“哦。”方士谦拿起一个栗子，剥完塞进嘴里，“是挺甜，我帮你一起。”

王杰希看了眼方士谦，把盘子往两人中间放，“放这里。”

“知道了。”

 

栗子不算难剥，难点在于剥出来是不是完整。无论是做菜还是做甜品，好吃肯定胜过好看，但卖相是必不可少。栗子碎成渣，倒是更方便压成泥，也得留几个完整的，作为最后的装饰。

 

一个人不知道要剥这三斤的栗子到猴年马月，方士谦在心里嘀咕，“这是下个月新品？”

“是。”

“你那两个徒弟不来帮忙？”

“他们负责下午的蛋糕烘培，应该是去仓库拿材料了。”

“你怎么想到收徒弟的？”

“机缘巧合。”王杰希简要地概括当时啼笑皆非的见面，“大家互相学习，互相进步。他们大部分时间在做蛋糕，通常下午卖得比较好，得多备些。”

 

今天方士谦一进荣耀酒吧就发现那个甜品柜，和吧台在同一个位置，硬生生挤进去的，要有多不和谐就有多不和谐。琳琅满目的酒墙、昏暗的橘黄色打光，打在原木色桌椅上闪闪发光，陡然矮一截，全透明、亮着白炽灯的甜品冷藏柜。不管怎么说，的确够吸引人。

 

“一字为师，你给他们当师父也不算勉强。”方士谦道，“店里就没其他地方放甜品柜吗？”

“一开始没想过，卖甜品就是试试水，临时安置。后来发现生意不错，就想好好地弄一弄。荣耀酒吧装修也是三年前的事了，干脆整体改造也不是不行。这点装修钱也出得起。”王杰希停顿片刻，“不过，陈果暂时不想动，我们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不伦不类就是荣耀酒吧的特色。”

“嗯……”方士谦沉吟，合情合理，“那老板呢？之前就听他炫耀，陈果在某世界五百强的企业上班，还担心将来没人管荣耀酒吧，现在是愿意了？”

王杰希手一抖，栗子掉在地上，“去年六月末，老板在经过一家小学时，突然有两个人持刀砍人。那时是放学，许多家长拎着孩子出校门。来的大多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老板见义勇为，与歹徒搏斗。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没了。”

 

 

方士谦有看到这篇新闻报道，自那之后，全国的学校都加强安保，接送管理更为严苛以及在警局协助下的演习——如果再次发生，如何保护自己。

那次学校砍人案，造成6死5伤。55岁的男人、65岁的爷爷、35岁的保安、24岁的女班主任和两名学生。两名犯罪嫌疑人一男一女，为夫妻，因孩子的病故而报复社会，是有选择的蓄意犯罪。考虑其危害，以死刑论处，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本以为离自己很遥远的人祸，因为保护受害人隐私和尊重死者，方士谦到现在才明白55岁的男人正是他认识的老板，也是待他非常好，常常施以援手的老板。

方士谦难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感受，先是不敢置信，他想说，是不是开玩笑，但王杰希不会拿这般严肃的事情开玩笑。紧接着，不可言状的难过涌上心头，他未从和老板好好道别，并且他永远失去这个机会了。眼泪慢慢蓄满眼眶，快要无法负荷时，方士谦想到王杰希，他该有多难受。

 

那一年，他经历了生离和死别。

本该等来的团聚，是一场空。

 

方士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王杰希狠狠地吓了一跳。老板对于他们而言，不单单是上司，有点像父亲，又有点像朋友。这样的飞来人祸，或许活下来的人会埋怨老板为什么要强出头，却由衷地感叹一句，老板就是这样的人。

不然这荣耀酒吧不可能越来越像收容所，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惦记着老板。陈果只歇业三天，就恢复经营，酒照卖，肉照吃。毕竟这可是老板付诸一生的心血，陈果是最不想辜负的。新客不清楚，老客会问起，得知噩耗，他们自发地穿黑白色系的衣服来店里。

顾客尚且如此，更何况受过恩惠的方士谦。王杰希犹豫半晌，抱住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方士谦紧紧地抓住王杰希的衣角，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此时此刻不合适。他又一次地痛恨起无能的自己，但不得不屈服于命运。

人算不如天算。

 

方士谦哭到大脑缺氧，才慢慢止住哭泣。他埋在王杰希的怀里，迟迟不敢抬头，伸出一只手，鼻音浓重，“能给我一张纸吗？”

“有。”王杰希想拿，方士谦拽着他没法走，使劲伸长胳膊，够到厨房用纸，“这个可以吗？”

“可以。”方士谦看也不看，胡乱地抹了把脸，然后擤鼻涕，“一，一张不够。”

“一卷都给你。”哭嗝都出来了，王杰希又扯了两张纸，他吸了吸鼻子，半年过去了，他仅仅是接受这个事实，仍然感伤，递给方士谦时，自己也拿了一张，吸走眼角的泪水。

五六个纸团堆在桌上，方士谦缓缓抬头，“我现在的样子很糟糕吗？”

除去眼睛有血丝、眼尾红、鼻头红和头发乱，一眼就能被发现哭过以外，“还好。”

方士谦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沉默，“我去洗把脸。”

“你去吧。”王杰希准备隐去中途高英杰乔一帆进入厨房又离开的事，顺便发消息不要让他们两个说出去。

 

 

方士谦回来后，继续帮王杰希剥栗子，也没剩多少，一会儿就剥完了。王杰希挑出十个完整的栗子仁放在一边备用，将剩下的栗子里倒入水后放入料理机打成泥状。再把白糖溶解在水中，倒进去糊状的栗子酱，然后是分批次倒入奶油、牛奶和黄油，直至搅拌均匀。

下一步是做蛋糕胚，戚风蛋糕王杰希做过很多次了。这次额外加入伯爵红茶和香草精，纯靠红茶的自然香气，一会儿就没了。等待蛋糕胚烤好时，还需做奶油，取部分刚才做好的栗子酱混入淡奶油和白糖中打发。这时的奶油呈淡淡的褐色。

烤好的蛋糕胚切成三分，按照一层蛋糕胚、一层栗子泥和一层奶油的顺序，最后放上栗子仁做装饰就大功告成了。

 

王杰希做了个10寸的蛋糕，以棋盘的形式切割，每个人都能得到一小块作为试吃。下午的荣耀酒吧虽然没什么人，还是会有顾客光临。王杰希在群里发了句，蛋糕做好了，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试吃，得到的反馈都是好吃。

栗子泥是厚重的，栗子奶油是轻盈的，配上松软的蛋糕，层次分明。有栗子泥的存在，栗子的味道格外明显，它不悬浮，遍布每个味蕾，却不会过分地甜，不会过分地腻。

 

做蛋糕是最花费时间的，转眼用餐晚高峰又要到了。方士谦坐了一下午，顺利恢复体力。晚饭的菜单是周一到周日通用的，有一人套餐、两人套餐、三人套餐和四人套餐，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自由点菜。

这就不能像中午分工，却可以分成负责套餐和不负责套餐的两拨人。最重要的是秩序，一旦乱了，忘炒菜和多炒菜的情况就会发生。好在方士谦成为最后一个把关的人，盯着看菜的数量对不对。

忙活一天，到九点，他们就能下班了。一般都是做一天休一天，碰上周五周六周日，会有人留下来，准备小事，夜班也是轮休，工资另算。方士谦王杰希还不能走，得做好最后的清点工作，通常八点半是last order，就会让其他人先回去，他们也能准时，甚至是提早下班。

 

今天周二，方士谦头天上班就碰上能提早的好事。

冬天的夜黑得早，寒风瑟瑟，路灯照亮回家的路。他们不孤单，即便是这时候，赶回家或是忙碌的人大有人在。

他们身后的影子肩并着肩，逐渐重叠，宛若从前。

——————————————————————————————

英国这个垃圾基建！我弄了一整天的网络，到晚上才好，真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