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
第十三游
张一山心事重重地走去客栈，在得到陆易明同意的情况下，不等齐三石就离开了百草堂。虽说陆易明让他带着齐三石，被他婉言相拒，也答应了齐三石，但是没有说明时间，就干脆一个人。不知是无意忘了还是在经过齐三石的房间有意没有提起。齐三石没问，他不说，果不其然在门口没有看到他，心里莫名地有些愧疚。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张一山看了看身后，的确是在泾枫镇，手指着齐三石，“你怎么在这里？”
“昨天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了吗？”齐三石皱了下眉。
“是。”张一山点点头。
“那不就完了。”齐三石这才舒展眉头。
张一山楞楞地跟在他身后，发现正是走去客栈的路，“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是这家客栈的？”
齐三石脚步一顿，“这是离百草堂最近的客栈了，随便一猜就知道了。再说，走错了，不是你在吗。你总记得地方吧。”
“真的？”张一山半信半疑。
“你还见不见你师弟了？”齐三石无奈道。
“来了来了。”张一山快走几步，走到齐三石身边，“你吃得消吗？”
“就这点路还是可以的。况且医圣听到你这句话，只怕会气吐血。在我身上用的名贵药材，都够买一个你了。”齐三石笑道，“这倒还是你第一次关心我。”
“平时磕着碰着就算了，你今天可是和我出来，不管怎么样都会被陆老头说。”张一山状似不在乎道。
“是——吗——”齐三石拖长音。
“是啊。”张一山被这声音弄得心里毛毛的。
“放心，我的身体我知道。”齐三石笑弯了眼。
“嗯。”微乎其微。
“如果我走不动，你就背我吧。嗯。”齐三石紧接着说道。
“嗯。嗯？”张一山道，“我可背不动你。”
齐三石装作没听见，走向正站在客栈前的三人，“在下齐三石，想必三位便是张一山的师弟。”
“久仰大名。”刘昊然双手抱拳道，“刘昊然。”又分别介绍了董子健和王俊凯。
“怕都是什么不太好的名声。”齐三石道。
“没有没有。”董子健忙否认道。
“一山师兄呢？”王俊凯问。
“在这儿。”张一山揉了揉王俊凯的头。
“会长不高的。”王俊凯躲开了张一山的手。
“到底是因为长不高，还是因为那谁谁谁。”张一山戏谑道。
“一山师兄！”王俊凯佯怒道。
“一山。”刘昊然加重语气。
“好了好了。”张一山说道，“这是齐三石，你还不知道他们是谁吧。”
“刚刚都介绍过了。”齐三石道。
“走个过场。”张一山问道，“你们的贺礼呢？”
“都在这里了。”王俊凯把缰绳放在了张一山手里，“就拜托你了。”
“怎么这么多？”张一山掀开车帘，里面装得满满当当。
“我带路吧。”齐三石道。
“麻烦你了。”董子健道。
“不会，我鲜少走动，这次也是托你们的福。”齐三石笑道。
“你吃得消吗？”张一山问道。
“没事。”
齐三石和董子健走在前面，刘昊然王俊凯顾及到张一山则跟在后头。
“听闻你生了重病，不知这段时间身体可好？”董子健主动挑起话题。
“大概还有一年不到的寿命。”齐三石平淡道。
“……抱歉。”董子健不知说什么好。
“不算药石无用，只是能治我病的，几乎找不到。”
“是什么？”
“寒火石。”
“闻所未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医圣用在我身上的药没有几千，也有上百，都只能延缓，不能根治。”
“……”
“所有的大夫都说我活不过十八，没想到遇上了医圣，我不仅活过了十八，还能多活一年，已是幸运。”
“还有一年，说不定能找到。”
“生死由天，不能强求。”
“那你的家人呢？”
“都死了。为了给我找寒火石，偶遇不测。”
董子健又一次不知如何是好，说了没多久，就戳了两次伤疤。
“不需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董子健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对，干脆闭嘴。
“你们师兄弟的感情一定很好。”
“嗯，是。”
“我和我爹娘没有如此深厚的感情。离开的时候，我年岁不大，还是不懂事的年纪。”齐三石又道，“张一山一直都是这样吗？”
“差不多吧。”董子健回过头，看到他们三人打打闹闹，不由露出笑容。
齐三石若有所思。
董子健看到齐三石艳羡的眼神，“之后还要去扬州送贺礼，不如和我们一起同行？”
“这……”齐三石有些犹豫，“不知医圣愿不愿意同意……”
“这件事就交给一山办。”董子健爽快道，“那就约好了。”
“好。”齐三石道，“前面就是了。”
“不是说好午时前回来的吗？”陆易明道，“张一山那臭小子呢？”
“他在后面。”齐三石道。
“陆老头，别每次我回来都要这么喊我，多不好听啊。”张一山跳下马，把缰绳困在一旁的树上，“又怎么了？”
“你把人带出去就算了，说好准时回来泡药浴的，都忘了啊！”陆易明指着齐三石道。
“知道了。”张一山有些心虚，好在陆易明没有就自己又把齐三石带出去做文章。“你们师父净会折腾人。”陆易明抱怨道，“来来来，给我打下手。”
“陆老头，我来就好了，他们什么也不懂。”张一山连忙说道。
“齐三石的药浴呢？”陆易明反问道。
“劳烦张一山把浴桶放入我房内就好了。”齐三石道。
“哼。”陆易明气鼓鼓地又走了。
“他一直对苍山派抱有敌意，别放在心上。”张一山解释道。
“这年头，大夫的脾气都不怎么好。”董子健笑道。
“也难怪让你来这儿历练。”刘昊然笑得促侠。
王俊凯在一旁不停点头。
“张一山！”陆易明吼道。
“来了。”张一山手一指，“你们住那儿，我过会儿来看你们。”
齐三石衣服脱到一半，发现张一山还在房间里，诧异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张一山背对着齐三石，“你又不知道这个放药的顺序，当然得我来啊。”
“久病成良医，看多了就记住了。”
“你这个人怎么老不喜欢别人帮忙呢？”张一山下意识地转过身，又猛然转回去，“脱光了衣服就进浴桶，不怕冷啊。”
“我刚脱完。”
听到水声，张一山这才回过头，光洁的背，披散下来的头发，他好像明白那天刘昊然拿起被子盖住董子健的心情。
“我好了。”齐三石等了许久，还以为张一山不知道自己已经坐进浴桶。
张一山回过神，把药材一样一样，算好时间放进去，“什么感觉？”
“啊？”
“这不是好奇吗？你看这乌漆嘛黑的水，想知道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大概越泡越热？”齐三石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全身感觉犹如针扎，但是心口的刺痛感消失了。
“这都是些热性药材，你体虚，手脚冰凉，缓解毒性的同时还能让你的体质变好。”
“命都要没了，这些也只是徒劳。”
“话不能这么说。”张一山听着不是滋味。
“除了我自己，没有人会关心我是死是活。”
“我会啊。”张一山脱口而出。
“你？也对，我身体早点好起来，你可以早点走。”齐三石瞟了张一山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师弟，董子健邀请我一起去扬州。你是甩不掉我了。”齐三石闭上了双眼。
“什么？你的身体万一出什么事……”
“你很想我出事。”
“我没有。”
“那就拜托你和医圣说一声。”
“你故意的。”
“你不去陪着你的师弟？”
“他们哪儿需要我陪，我陪着你就够了。”
“张一山。”
“嗯？”
“有没有人说你不会讲话。”
“从来没有。”
“那你记住了，我觉得你特别不会讲话，可能你只会弄枪舞棒。”
“你什么意思啊！”
“以后能别说话就别说话。”
“我把我宝贵的时间都用来跟你讲话，你这个人怎么不珍惜……”
“所以都说了，不要说话。”
张一山感觉到飞溅到脸上的液体，双眼对视，看到齐三石眼里愠怒后的情绪，痛苦、挣扎。他假意咳嗽，“我去给你熬药，半个时辰就能出来了。”
齐三石点了点头。
“热脸贴冷屁股什么感觉？”刘昊然挑眉道。
“怎么哪儿都有你。”张一山避重就轻，“不陪着子健，瞎转悠什么。”
“我只是听到有东西碎了的声音。”刘昊然笑道。
“什么碎了？”张一山茫然道。
“心碎的声音。”刘昊然拍了拍张一山的胸膛。
“要不我给你治治这耳朵的毛病。”张一山道。
“你还是先治治你这心病。”刘昊然又道，“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张一山恨不得踢他一脚，但是人闪得快，回过头看着刚刚自己关上的门。
什么心碎啊，根本就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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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在1.1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勤奋起来，但是我的电脑两小时内死机三回，码好的字全部没有╮(￣▽￣")╭ 这是拖欠去年的，今年慢慢还，反正也是一长篇。希望新的一年，能继续喜欢这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