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迹可循
※多CP 代舞/裴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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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离演唱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三个星期去筹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比起从前，如挤海绵般挤时间，运用上所有碎片化时间去排练，的确是绰绰有余，所以，陈若轩才敢于排练一支全新的舞蹈。
但准备这个动作，是个进行时，永远无法做好准备，永远会有缺陷，永远会有遗憾。现场就是个充满未知数的地方，命不好，从天而降一个灯砸死表演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能做的，只有降低风险。
陈若轩练习归练习，每天有固定的时间段，从下午一点到五点，中间的休息次数根据当天身体状况而定。毕竟27岁了，人过了25之后，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更何况，他一身的陈年旧伤，身体素质可能还不如五六十的老大爷，过度练习的结果很可能是演唱会当天上不了台。
劳逸结合。
健康或许可以换来钱财，但再多的财富可能都换不来健康的体魄。
张若昀如夏日烦人的蚊子，听得见它“嗡嗡嗡”振动翅膀的声音，却找不到它在哪里。他深谙此道，绝不影响他人，只吵陈若轩一人，挽救了邱天桦岌岌可危的血压。
陈若轩相对固定的生活作息、童小春牌大喇叭以及最佳帮手裴尚轩，让张若昀没有一次跑空。当然，他不会现身，只是让人送东西而已。大头花在NZND七周年演唱会的赞助，邱天桦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使她很长一段时间做相同一个噩梦——醒来发现今日头条即是当红爱豆被富商追求。
张若昀有分寸，送来的东西既不占地方也不贵重。到点送饭，偶尔送花，一两支也不多，绣球花、茉莉花、月季花，估计是没怎么研究过花语，当季的花，什么新鲜送什么。倘若陈若轩没记错，这应该都是种在老宅的花。
陈若轩照单全收。
拒绝与否，选择权在张若昀，不在他。
微信聊天列表一片空白，不过，他们还是见了一面。
——童小春裴尚轩看好房子了。
陈若轩所在的小区，目前没有在售的房。
童小春能等，与此同时，看看其他房子，说不定哪一天就有中介给他打电话，说有人准备出售。裴尚轩等不得，一方面有张若昀给的死线，另一方面他不想和陈若轩住那么近！那搬出去还有什么意义？以童小春的兄控程度，怕不是陈若轩会天天住在他们家！！！光有陈若轩就算了，万一张若昀想不开，跟过来怎么办，到时候这算谁家？
裴尚轩绝不能让这两个人毁了自己美滋滋的同居生活。以陈若轩家为圆心，半径一公里，画了个圈，这个区域所覆盖的小区都划入考虑范围。一个周末的时间，他们看完所有房子，最后选在陈若轩所在的斜对面的小区。
这个小区是三年前造的，各方面都比较新，环境好，绿化多，人车分流。物业不错，健身房、游泳池、设施一应俱全，不愧是一平方米要二十块物业费的小区。
最先卖完的是沿街的房子，比较小，一房一厅一卫，大约在40到60平方米，适合一人独居。很多人购买是出于投资目的，买完再租出去，因交通方便，安全系数高，又因价格稍高，一个月五千到八千不等，租房子的大多是在CBD上班，月薪过万的白领，特别好租。
同时，亦是三口之家的首选，有点钱的，就考虑后排的两房一厅一卫，没那么吵，约100到120平方米。预算紧，或者是暂时居住，因附近有个重点幼儿园和小学，属于学区房，大多是为了小孩读书而买的房。
裴尚轩童小春有两个哥哥付钱，没有顾虑，直接拉满，看的是最贵的两套：一套是三房两厅两卫，加一个朝南的阳台和一个朝东的阳台，约190平方米；另一套是复式，送了个顶楼露台，相当于三层，四房两厅三卫，两个朝南的阳台，约225平方米。
考虑到两个人多多少少有点懒，一时爬楼梯新鲜，一直爬楼梯心累，所以直接放弃，选择另一套大平层。有阳台，但不影响阳光照射到屋内。三个房间都挺大，一间主卧、一间书房、一间客卧给陈若轩，完美。
敲定好了，便打电话，叫哥哥付钱。裴尚轩完全不给童小春犹豫的机会，深怕晚一秒，自己的一千万飞了。不愧是张若昀命人找到的中介，见识过大风大浪，完全不担心二位顾客猛地上头，离开后就改主意，亲切告知合同需要时间准备，最快也得周一上午签。
裴尚轩童小春的电话已经打完了，人也通知了，听到中介的话，俱是一愣。
问题不大，裴尚轩一拍大腿，想出个合理解释。作为付钱的人在签合同前，来现场，亲眼看一看房子是应该的，不能稀里糊涂白花钱。
排练时接到电话的陈若轩只觉奇怪，他不记得买房当天就能签合同。作为有买房经验的陈若轩，猜测是要求付定金，童小春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避免房卖给别人，他急匆匆地暂停排练，到了小区门口。
时间就是那么巧，张若昀刚到。陈若轩先一愣，又不觉得奇怪，买房的钱是他们一人一半，那定金的钱理应也是如此。两人一块搭电梯上楼，找到走廊最深处的F室。
童小春看到陈若轩，立刻松开裴尚轩的手，挽住陈若轩的胳膊，带着他观看房子。虽然现在就是一毛胚房，没什么好看的，但说一说畅想，哪可就没完了。
裴尚轩任务完成，在张若昀面前，底气十足。摆着前辈的姿态，若是长了尾巴，此刻必定高高翘起，恨不得戳破天花板。
“这套还不错吧。”
张若昀惜字如金，“嗯。”
依照张若昀挑剔的目光，怕是没多少房子能入他的眼，裴尚轩早做好批评的准备，岂料一个嗯字，给他整不会了。这还是他哥吗？
“一千万注资，我要2%的股份。”
张若昀说完，径直向阳台走去，裴尚轩连忙跟了上去，“五百万，我也给你2%的股份，剩下五百万，打我卡里吧。”
面对张若昀的目光，裴尚轩临危不惧，扯着张若昀的袖子，“求求了。”
“你会说话起，我就不吃这套了。”张若昀淡定地抽出自己的衣服，“皱了。”
“我那破公司2%的股份，哪里值那么多钱。”裴尚轩不惜自贬，“我又不是不给你，只需要把五百万给我就行。”
“你要五百万做什么？”张若昀补充道，“说实话。”
“装修啊。”裴尚轩刚双手往后一摆，想靠在阳台上，被张若昀一把拉回来，免去背后沾上灰，“谢谢哥，拜托，这么大面积的房子，又想装得好点，怎么着，也得两百万打底。”
“你有没有想过你花了五百万，意味着小春也要花五百万。”
裴尚轩神色复杂，“你难道从来没有买过五位数的东西，然后不想让人知道，就报四位数，或者是买了个四位数的东西，谎报五位数的经历吗？”
“没有。”张若昀没有这方面的生活经验，架不住脑子转得快，“所以你什么时候买什么东西，给我报高价格了？”
裴尚轩傻笑两声，算是回答这个问题，“我给小春报低价格，他不会知道的。”
张若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装修的事到时候再说。”
裴尚轩听出转圜的余地，“小裴出马，一个顶俩，保证完成任务。”
“你还要在我这儿杵多久？”
听出张若昀的逐客令，裴尚轩开心地走了，“你慢慢欣赏风景，这里可漂亮了。”
从阳台看出去，景色是不错，郁郁葱葱的树木，若隐若现的儿童乐园，时有时无的笑声，闹中取静。今天天气也好，太阳临近下山，蔚蓝的天空裹着金边，朵朵白云染成了橘黄色。
这便是童小春一眼心动的阳台。童小春拉着陈若轩走过每个房间，最后再介绍阳台，把最喜欢的东西放在最后，是他从小的习惯。
陈若轩又欣慰又感伤，童小春长大了。虽说他18岁养家，这是个不得已的特例，习惯性把童小春当小孩子来看待，但已经能独立完成许多事情。纵然预算是令找房子变得困难的因素，然而实地去走访，去发现房子中的坑，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很多房子，乍一看，很好，地方大，但层高低于3米，住着感觉压抑。主卧的浴室往往没有窗，水气散不出去，容易霉。有阳台，能晾衣服，结果一晾衣服，阳光全被挡在外面，屋里暗。开放式厨房，好归好，中菜，大多数菜品需要起油锅，油烟重，熏得餐厅一股味道。
一旦住进去，这样那样全是问题。有的可以靠装修弥补，有的不行。童小春没找陈若轩征询过意见，全靠自己做功课，陈若轩几乎找不出一处毛病。
在童小春给陈若轩展示属于他的那间卧室，全天下的甜言蜜语都敌不过这句话，尽管陈若轩不会住，他住进来，给他们、给自己都是在添麻烦。
裴尚轩拉走童小春，展示他刚才精彩绝伦的发现。
陈若轩顶多是个三流的演员，当下却像个瞎眼的粉丝，包容二位拙劣的演技。他转头，不意外，张若昀背对着自己，站在阳台，他没有犹豫，走了过去。
陈若轩朝张若昀点头，站在右侧，张若昀先开口，“觉得房子怎么样？”
“挺好的。”陈若轩转了个身，望向屋内，灰色的水泥，到处都是尘土，“装修完，应该挺漂亮的。”
张若昀扯了下嘴角，“裴尚轩的审美不太好。”
言下之意，不会漂亮到哪儿去。陈若轩被逗笑，“小裴应该会听小春的，小春的审美还不错。”
张若昀挑了下眉，“小裴？”
陈若轩疑惑地嗯了声。
“我同意你的想法。”
陈若轩没再回复，张若昀又起了个新话头，“最近练习辛苦吗？”
“还好。”陈若轩有问必答，即便他说得这些，张若昀了如指掌，“这次时间多，不用赶，就慢慢来。”
说着说着，陈若轩习惯性将手往后一搭，张若昀抓住他的手肘，“你怎么和小裴一样，上面都是灰。”
话里话外都是对小孩儿的无可奈何和不加掩饰的爱意，陈若轩难得没抽回自己的手，仅仅是看着他。
“其实，我想过分开后，我们会怎么样。我以为，我们会没有交集。哪里想到，”陈若轩说着，笑了下，有几分自嘲，几分荒谬，“现在看看，这样也挺好，偶尔说说话，就这样了。”
张若昀少有的语速变快，“我觉得不好。”
陈若轩充耳不闻，“有空来看NZND七周年演唱会。”
——————————————————————————————还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