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蒲】假想朋友（Imaginary friend）（一发完）
写在前面：之前专供机油出本的稿，但本子流掉了，现在发出来【混个更新hhh】
写于2020年10月
※开放性结局
※6000+
同系列：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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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假想朋友，是一种心理和社会现象，其友谊或其他人际关系发生在想象中，而不是外部物理的现实世界中。[1]
1.
七点十分，系统闹铃声响起。
一年有三百多天不想早起的郭文韬几乎同时睁开双眼，没有赖床，难得清醒。他像是推开一扇连接梦和现实的大门，精神状态无缝衔接，感觉不到一丝的疲惫。或者这就是医生常说的高质量睡眠，心情舒畅，精力充沛。
他甚至记得刚才的梦境。
等下，梦里发生了什么？
郭文韬左手举着电动牙刷，看向镜子，眼下的黑眼圈果然不是仅靠一个高质量睡眠能拯救的。震动停止，郭文韬漱口，双手放在水龙头下，水很快溢出手掌心。这个动作说不出来的熟练，他又一次抬头，好像想起点什么。
校服、学校、下雨天，应该还有……一个人。
郭文韬甩甩手，一个梦而已。
这一耽搁，出门时间比平常晚了五分钟。别小看这五分钟，在工作日的早晨必须争分夺秒，五分钟关乎郭文韬能不能吃早餐，能不能避开早高峰，能不能搭乘公司电梯，能不能准时达到工位。
今天是个雨天。
这意味着上班路上比往常更堵，高架上的车几乎动弹不得，没开几米，又得停下来。没几个司机会喜欢堵车，尤其是担心上班迟到的郭文韬。一个月的全勤奖是没多少钱，但起码油钱相当于公司报销，不要白不要。好在公司极具人文关怀，群发一封邮件。几行字总结成一句话就是，迟到不算误工。
郭文韬心定，打开放在副驾驶的外卖纸袋。感谢移动端支付和快递行业，得以在出门前拿到K记的早餐，趁着堵车，慢悠悠地喝起皮蛋瘦肉粥。洋快餐越来越本土化，指不定哪一天连小笼包都有得吃。
虽说快餐肯定和家里现做的没法比，但像郭文韬这样忙碌的上班族为了从紧张的睡眠时间挤出五分钟吃早餐，方便快捷是必备要素。其实，熬粥不是件困难的事。把食材放进电饭煲里，摁下预约按钮，第二天一早便能喝到美味的粥，只不过一个人吃饭，最难把控的就是量。郭文韬再喜欢喝皮蛋瘦肉粥，也不可能天天喝。外卖起码能提供不同的选择。
郭文韬降下车窗，雨丝顺着风飘进来，不冷，舒服得很。
外卖小哥的保温箱性能太好，现在粥仍是烫的。大自然的风可比郭文韬用嘴吹，靠谱多了。粥的表面迅速凝结一层黏稠的米油，郭文韬用勺搅动，热气升腾，车动都没动一下。
郭文韬等着无聊，打开车载电台，正好放着周杰伦的《听见下雨的声音》。
终于听见下雨的声音
于是我的世界 被吵醒
就怕情绪红了眼睛
不舍的泪在彼此的脸上透明
郭文韬下意识去回忆那个朦胧的梦，更想去看清站在他旁边的人的相貌。
那个人到底是谁？
陌生，又熟悉。
2.
今天下雨，连电梯都空旷不少。
从地下车库到七楼办公室，零星几个人，不用挤电梯。这一时刻，无论是实习生还是高级经理，一视同仁，衣服皱巴巴得和咸菜有得一拼。
上班、午休和下班，是电梯最挤的三个时间段。恐怕这就是为什么公司高层喜欢把办公室安排在低层，不高兴等电梯，可以随时走消防通道的楼梯离开。
助理Kathy向郭文韬道过早安，连忙跟上去，“郭总，下午两点在会议室201开会。”
郭文韬的外套脱到一半，快速地在脑内过一遍今日行程，“什么会？”
“新产品介绍会。”Kathy关上门，补充道，“是潘辉和方白。”
潘辉，公司老总的儿子，开辟海外业务，从零做起，去年因为业绩优异调回本部。
方白，是公司第二大股东的得力助手，鉴于同一个姓氏，有没有血缘关系难说。
郭文韬进公司的时间不短，到现在离CFO的位置一步之遥，但站队的事情没这么快降临到他头上。他还有的熬，熬资历，熬能力，老实办事，勤恳上班，才是正道。
郭文韬想得开，但有一点没想通，“不过介绍会和我们财务部有什么关系？”
Kathy习惯了上司思考时自言自语的习惯，为了自己两条腿考虑，“我出去忙了。”
“嗯。”
公司派系不复杂。
最初是总裁和第二大股东一起创办的，三十年携手度过，成了家喻户晓的品牌。两位持有相同比例股份，除了总裁多拥有工资里2%的股份，双方相处和睦。不知道什么原因开始打起擂台赛，是钓鱼执法还是真有争第一的想法，没人讲得清楚。
这些和郭文韬没什么关系，以他的级别，虽然职位是总经理，离这群神仙打架还远的很。只要他不是没眼力劲地往外跳，麻烦找不到他身上。
郭文韬打开邮箱，最新一封邮件的抄送列表一长串的邮箱地址。公司所有部门都被喊过去开会，201，专门给股东开大会的会议室竟然被用作新品介绍会，背后的意义自是不用多言。一般公司面对大众的新品发布会是在八月份，无论是研发部和产品设计部的驳回和采用，还是研发部和财务部关于开销争执，今年的商品终是尘埃落定。这个月是公司上下最后的清闲，之后的营销方案又是新一轮的战争。
这个新品介绍会的阵容可以说得上是给足潘辉和方白的面子，又有些像大人哄小朋友开心，把台子搭好，只差人上去唱戏，底下观众配合地叫好。时间点也很不错，下午两点，因为早上大雨，不确定什么时候人能到齐，干脆挪到下午。考虑到吃饭后一点上班，血液还在胃部帮助消化，没到大脑，容易犯困。两点就刚刚好，开完会说不定能直接下班。
郭文韬想到能提早开溜，原本沉重的心情又欢喜起来。
郭文韬提早十分钟到了会议室。
他到得不算早，有几个人可能抱着和他一样的想法，早点来，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大多数人都是明哲保身，现在工作不好找，只有在保住饭碗的前提下，才能考虑晋升。今天最好的结果就是安安静静听完这场介绍会，不被人当枪使。
枪打出头鸟。
3.
“我们现在所处的社会节奏越来越快，人们渴望慢下来，但找不到渠道。就好像人们讨厌城市的喧嚣，不代表他们真的愿意住在没有网没有外卖没有快递，只有靓丽美景的原始村落。”
“留学生当中就有这样一句话，好山好水好无聊，好脏好乱好热闹。本质上我们喜欢热闹，这种热闹最好有一个开关，我想有人陪的时候，就有人陪，我想一个人待着的嘶吼，就不要来管我。”
“所以我设计这个APP的初衷，就是针对这样人群的需求。用户通过填写数据，比如兴趣爱好，要求越具体，越能匹配想要聊天的人，具体到容貌。市面上大多的社交软件，都是打着爱情的旗号，本质上被人用作他途。”
郭文韬挑眉，在开始前，每个人都收到太子爷发的厚厚一打报告。
他草草看了眼，很符合公司的调性，也可以叫做子承父业。这个企业为人熟知的第一款APP就是社交软件，用户数量即将破五亿。
现在儿子做交友软件，吹得天花乱坠，也是冷饭新炒。这个用作他途倒是点名了弊端，软件本身没问题，用户有问题，开发软件的人难道禁止这帮人的使用？天方夜谭，没有人会拒绝钱。
“所以我们这款APP将会有更严苛的筛选制度。一，是匹配用户的问题，这边共有十个选择题。经过后台测算，用户只会有一个匹配指数最高的选项。目前，我能保证这个算法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准确率。”
“二，本质是个交友软件，不是交男女朋友的交友，而是friendship，友情。这年头人们对恋爱的需求下降，更渴望将来和好姐妹买一栋房子。这说明友情比爱情更能带来安定感。”
“当然这话并不绝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一种互补，我需求的和对方能提供的，我能提供的和对方需求的，正好匹配，两人关系才能持续得久远。所以，最开始的十个问题能在最大限度上分出不同的类别。”
有点意思，郭文韬用笔在十个问题的字下划了一道横线。
没办法彻底杜绝，就让怀揣相同想法的人凑到一起。
设计十道选择题就能解决问题，听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这款APP最开始的初衷是我本人的一个故事。我小时候有个imaginaryfriend，翻译成中文就是假象朋友。这个人不是物理意义上地存在，只存在于我的想象当中，我们正常地交流。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我好像疯了，我在和空气对话，但是我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外貌，他真实地在和我交流，不是我的臆想。”
“我很庆幸我的父亲没有认定我是神经病，把我送到医院去救治。他很配合我，并且承认我好朋友的存在。随着我的年纪增长，很遗憾，他消失了。我咨询过心理医生，才明白这是个很常见的情况。很多人都会有这样一个假象朋友。”
“可能在这个世界上，他并不存在。也许他存在于另一个时空，我们是隔着时空的壁垒在对话。研发这个APP，算是圆我的梦。我的能力没那么大，不能从全世界70亿人口去找到我的伙伴，但是科技的力量可以帮我找到这样一个人，和我志同道合的imaginary friend。他不再是虚无的，他实实在在地活着。”
“非常感谢大家的聆听，我的演讲结束了。”
掌声雷鸣不断，打断郭文韬的思绪。不可否认，后半段的演讲可比前面讲述APP的性能来得煽情，来得情真意切，好到他的鼓掌慢半拍。
幸亏小动作不引人注意，幸亏他平日里性格冷淡，没人会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郭总经理，刚才看你在纸上写写画画，是有什么心得吗？”
艹，郭文韬决定收回刚才的赞美。
他和潘辉有仇吗？在五十几个人当中选中他？没看到其他人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尤其是坐他对面的手都要举起来了吗？！
“嗯……演讲很精彩。”郭文韬说着套话，大脑飞速旋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不太懂APP的运行，比较关心前期投入的人力资金，和后期的收益，多久能回本。虽然一个APP的开发，能得到用户数据，但这是从我们公司其他APP引流过来，还是新增长的用户。”
“其次，靠什么赚钱？是广告还是会员？不过我本人对这个app还是很好奇，现在大家交友范围很小，能通过app认识更多的人，是个不错的想法。”
“不愧是财务部总经理。”二股东笑了笑，“发言一针见血。”
“这些建议潘辉你好好听着。”总裁明贬暗捧，“做APP不是凭借一腔热血就有用的，维持公司的运作可不容易。”
“嗯，谢谢潘总和方总。”潘辉脸上的笑未变，“不知道郭总经理愿不愿意试一下？”
不愿意也得愿意，郭文韬起身，小心绕开其他同事，走到台前，接过潘辉的手机。
潘辉提醒，“希望郭总经理认真填写。”
郭文韬快速操作，递给潘辉，“我填好了。”
“好的，等待30秒。”潘辉将手机连上投影，霎时，弹出一张人像，“现在展示的是模拟过程，不会显示个人信息，只有一张照片。”
郭文韬瞳孔一缩，明明不认识，这张脸却像是见过成千上万次，不由地往后退一步。
潘辉向前，显得有几分咄咄逼人，“请问这符合郭总经理对假想朋友的要求吗？”
郭文韬避开潘辉的眼神，“符合。”
4.
当晚的梦里，永远只有背影的那个人，第一次有了正脸。
他们的个子差不多，起码比现在的郭文韬矮了五公分以上。穿着短袖校服，手里拿根冰棍，是最便宜的盐水棒冰。冒着冷气，少年人牙口好，咬下一大口，冰碴蹦到脸上，瞬间化成水。
太阳很大，头顶的蓝天不见一丝阴霾，他们躲在树荫下。豆大的汗珠沿着脸庞，顺着脖子，没入靛蓝色衣领，深一块，浅一块。为了酷，校裤卷至脚腕处，单肩背包，另一手插兜，吃个冰棍都有人驻足回望。他们倒是不在意，一会儿抬头看看天，一会儿低头看看地，一会儿相视而笑。
雨下得又急又密，也不去躲雨，急着吃完手里的冰棒，木棍咬成两半，再扔进垃圾桶。他们脱下校服，里面还有件打底背心，衣服遮着头，冲进雨幕。脚步轻快，踩进水塘，水花溅在露出白色边的袜子上。
他们跑了好久好久，久到季节变化，久到……两个人只剩一个人。
他穿上厚外套，他的个子拔高，面容有了几分现在的样子。
不苟言笑，孤独地背着包，走到公交车站。等候时，身边有了其他的同学，穿着同个款式的校服，有说有笑。但他上车时，会出神地望着窗外。
突然，窗外飘起了雨，由线到点，仅仅一站路的时间。玻璃窗上被雨点分割，似是勾勒出一个人的侧脸。
5.
不管梦见什么，无一例外，在另一个人回头的那一刹那，郭文韬一次又一次地惊醒，额上布满冷汗，像是刚淋了一场大雨。
名字卡在嘴边，如鱼刺梗在喉咙，不疼，纯粹的难受。
平安无事地度过周五，没有开会，没有加班，郭文韬按时出现在母亲家。
隔着厚重的大门，郭文韬已闻到鸡汤的香气。差点起床失败的他连早饭也没吃，急匆匆地开车，堪堪赶上十一点半，现在饥肠辘辘。
“你好像又瘦了？忙工作归忙工作，身体要紧”郭母开了门，又跑回厨房，“我炉子上还炖着红烧肉。你先去洗手，然后进来炖汤。”
“好的。”
甭管年纪多大，事业是否有成，结婚与否，有没有孕育下一代，在妈妈心中，永远是没长大的孩子，郭文韬想帮忙，反被赶了出去。
“不要在厨房里碍手碍脚。”
郭文韬只好端着汤，站在玻璃门外，“妈，你小时候有im(imaginary)……假想朋友吗？”
“啥？”油烟机吃掉郭文韬百分之八十的声音，郭母费劲地听着，“什么朋友？”
“假想朋友。”郭文韬重复一遍，“就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朋友。”
“没有。”郭母端着红烧肉，关上厨房门，“你自从进了科技公司，脑洞是一天比一天大。”
“妈，你连脑洞都知道。”
“那不得多学学，避免和你们年轻人有代沟。”
“那我小时候有吗？”
“你小时候有没有，你自己不知道吗？你说说看，你三十岁不到，脑子还没我五十多岁的人记忆好。”
“我那时候太小了，记不得了。”
“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你幼儿园那个叫什么，叫什么来着？什么星？哦！蒲熠星，是这个名字吧。你们以前天天一起疯玩，上小学你俩分开了，还连着哭了一个月。小学你几岁？六周岁啊，怎么可能不记得。”
“别说你们两个长得还挺像的，也是有缘分。初中吧，你们又联系上了。来家里吃过好几次饭，那时候我和他妈妈关系也还不错。不过你们俩都不爱拍照片，我一张都没留，有点可惜。”
“后来就再也没听你提起过，你长大了，我也不好问。那时候和现在没法比，有网，有手机，想什么时候联系就什么时候联系。对了，今天怎么想起来和我说这个。”
蒲熠星。
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大脑是台破旧的电脑，表面布满蜘蛛网和尘埃。那个被他遗忘许久的名字是密钥，摁下按钮，伴随轰鸣声，缓缓启动。回忆像电影，一帧一帧播放，布满噪点，却鲜活。
郭文韬说不清现在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最直观的感受是头疼，大量的记忆涌入，身体自动防御。郭文韬像是自虐，低着头，没时间去剪短的头发，刘海遮住眼，掩盖他扭曲的脸。他咬牙，不放出一丝痛呼，嘴里满是血腥味，握着筷子的指关节泛白，整个人在战栗。
他享受这种疼痛，去证明当下是真实的，不是他的幻想。
他不舍得晕过去，想要抓紧这些失而复得的记忆。
6.
“我就知道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郭文韬的默不作声，在郭母眼里看来就是默认，如数家珍地讲着过去的事。
其实，他记得的，就一点。
Please write a letter to your imaginary friend.
在听报告时，郭文韬想起高中英语老师布置的作业。
感谢自己的拖延症，始终没有对房间进行一次大扫除。感谢母亲，把东西分门别类装在不同的盒子里，一件都没丢。
Dear Eazin,
How are you? How's the weather look like today?
You might be laughing at my old-fashioned questions, but I have no idea about the opening remarks. It has been a long time I have not seen you since we left last time. I often think about our past stories. When we were in kindergarten, the most interesting game was that to let others to guess who we are. Because we had similar appearance, even our mom felt confused.
I miss the past carefree days, although we had a big conflict on school chosen. Because your mother changed her job and whole family moved to another city, it was no doubt that you stay with you mother and studied in a new school which was near your home. Now, that argumentseems incredible and childish. I do owe you an apology.
I hope you are all well. I am looking forward to your reply.
Best wishes
Stefan
【致蒲熠星：
你最近过得好吗？今天天气如何？
你可能在嘲笑我的问题老土，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从我们上次分别，已过去好久。我们小时候曾经热衷的游戏，让身边人猜猜我们谁是谁。年幼时，我们长得有几分相像，来幼儿园接我们放学回家的母亲都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怀念过去的日子，即便我们有过一次关于择校的剧烈争吵。因为你的母亲换了新工作，然后你们全家要搬去一个新的城市，所以你会在一个离家近的学校念书，这无可厚非。现在想来，这种行为是离谱，是幼稚的。我还欠你一个道歉。
希望你一切都好，期待你的回信。
美好祝愿
郭文韬】
7.
放在经久见不到阳光的盒子里，纸张没有发黄发脆。
稚嫩的字迹和青涩的文笔。
英语老师用红笔在空白处写下评语的头四个字：真情实感。
扯淡，通篇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人会撒谎的。
我希望我们的分开如信上所说是因为外界因素。就像在电视上播放的狗血爱情剧，以此证明我们爱得轰轰烈烈又刻骨铭心。
而不是简简单单地吵架，连我都不记得是因为哪次争吵。大概是每一次，为了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斤斤计较，完全不讲道理。
人是坦诚的。
我学不会忘记你，学不会不爱你。
所以我把你的名字，连带着那些回忆，放进心底的最深处。
一开始它时不时冒出头，挤公车时、自习课时、下雨时、一个人独处时、睡觉时，如影随形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有次我不小心沉湎其中，然后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滚落，连带记忆支离破碎，掉进时间长河，消失得一干二净。
人是矛盾的。
我爱你，却选择遗忘你。
我想你，却认不出你。
8.
又是一个不想上班的周一，郭文韬打着哈欠，手里拎着早饭。
“七楼到了。”
电子提示音响起，昏昏欲睡的郭文韬艰难挤出人群。
九点钟，Kathy准时敲开郭文韬的办公室。
“潘辉希望您能去一趟705会议室，商谈假想朋友的使用感受。”
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红了眼眶，含着泪，郭文韬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大脑和身体的割裂。他脸上的婴儿肥完全褪去，不似自己外表锋利，而是圆润中带着棱角。郭文韬仔细地望着他，一小块一小块地和记忆里的样子作比对，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0.
“你好，我是蒲熠星。”
“你好，我是郭文韬。”
注：
[1]：出自维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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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感来源一：假想朋友 这是我高中时英语老师提出的一个概念，后来才知道我的高中同学还真有个imaginary friend，直到现在，她依然认为存在，她的父母朋友也都知道。至于这个人是否存在，存疑。
灵感来源二：想见你 电视剧 有关app 黄雨萱发现另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
和匆匆一起看的话：下雨天、模糊的记忆 - 因为离开后，世界，这个无形之手重新扭曲人们的记忆、那封信就是虚假的，名字是真的
单独成立：他们曾认识，只是自己不记得了、那封信是真的
不管哪种，都是久别重逢。
还有个不算后续的后续hhh如果明天不加班，争取明天发，如果这周都很忙的话，可能就要周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