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凝❗看置顶

※同系列文看合集

※方士谦x王杰希

※OOC有

※非典型破镜重圆

※周更

※披着感情的美食文

※HE！HE！HE！

※以上都能接受者，希望阅读愉快(づ￣ 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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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道菜

 

问题在于，一方不知道战役开始，而另一方发动攻击，这算什么？

这应该算无效攻击，大概也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另一种表现。

 

 

正值一年到头，方士谦王杰希都忙着复习，兼职停了，全力准备迎接期末考。虽说已经是大学生，不再有考不到好成绩就没法好好过年的压力，但是谁不想有个漂亮的绩点，成为未来求职简历上值得展示的优点。

从小考到大，依然惧怕考试。那种在骨子里的敬畏，导致所有事情都得给考试让路。不过是兄弟吵架，君不见高考前的情侣都失去分手的资格。有这吵架的功夫能多再刷三张卷子，二十个名词解释。

期末考试周，此可谓天时。

 

X市的秋天神出鬼没得如同商家打折，不是你买到的后一天商品促销，就是你买的时候促销活动结束。秋天永远在你的嘴里，和你还没好好感受时就迎来冬天了。

两个B市人一看气温，最低温度3度，最高温度11度，不冷。套上薄毛衣，穿着牛仔裤就出门了，然后被刺骨的寒风吹回家门，再罩上长度及膝的大衣，才有勇气踏出门。

这个天气导致图书馆的位置特别难抢，从地下一楼逛到地上五楼也找不到一个空位，连图书馆配备的咖啡厅都坐满了人。如果不是食堂叔叔阿姨会赶人，现在食堂一定也是满的。

方士谦王杰希不是去年懵懂无知的新生，总结出几条规律。没课的时候，早上八点去图书馆，一定有位置。有课的时候，等下课，看有没有教授进来上课。没有的话，太好了，整间教室想坐那儿就坐那儿。有的话，就看运气了，运气好的话，能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大家都在认真听课，很有学习氛围。

每天打游击战似地换地方，此可谓地利。

 

不是同一个专业，考试内容、时间、地点都不同，导致准备的时间也不同。

方士谦的脑细胞大概是被当作海绵扔进知识的海洋，里面除了知识点什么也没有。他压根没意识到王杰希在跟他冷战。自高中毕业之后，王杰希的黏人程度直线下降。方士谦像个女儿出嫁的老父亲，又开心又难过。

王杰希的怒气值跟近日的天气一样不稳定，时晴时雨。他当然发现方士谦从来没看出来他生气。从一开始“你居然看不出来”的震惊大过愤怒，变成“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会发现”的嘲讽大过愤怒。

所谓旁观者清，那天生日惊喜party自有人敏锐地察觉出异样，可惜人不去荣耀酒吧，无缘提供帮助，此可谓人和。

 

 

考试总有结束的一天，方士谦的最后一门考试在12月25号上午，还能赶上圣诞节。荣耀酒吧绝不会错过每一个节日，今天搞了个圣诞主题，店里每个人打扮得不是像圣诞老人就是像麋鹿，推出三款圣诞限定鸡尾酒和四款圣诞限定套餐。

方士谦王杰希受邀来体验，本意是想让两个考完试的人放松放松，不过被委婉拒绝了。王杰希是怕他到时候会像调解节目里的嘉宾，一群人开解他，想想就恐怖。方士谦纯粹是觉得终于考完试，能和王杰希坐下来吃饭。

嗯，他还没想到，王杰希在生气。

 

 

 

今年的圣诞气息不如往年浓厚，去年他们俩大一的考试刚好在圣诞节前，考完直接回家。事实上，X市的圣诞氛围比B市更浓，大街小巷，走哪儿都逃不过不同版本的《Jingle Bell》。苹果的价格起码涨了一倍，还有一盒四个苹果，分别印有圣、诞、快、乐四个字，包装精美，用根金色绸缎包起来，能卖六十几。各大繁华商圈提早一个月就放置一棵巨大的圣诞树，以及从平安夜开始到26号结束的圣诞集市。

 

 

家里静悄悄的，没有打扮好的圣诞树，没有装上礼物的圣诞袜，没有气球飘带，只有厨房传来的食物香气。

过洋节，吃中餐，从来没有冲突。王杰希莫名想笑，喊了声：“我回来了。”

穿着围裙的方士谦，右手拿着锅铲，“刚才去哪儿了？外面冷不冷？”没说两句，急匆匆跑回厨房，“我在烧鸭子，你先坐，马上就好了。”

 

王杰希把蛋糕放在桌上，他今天的打算本来是在床上歇一天，弥补最近每天只睡两个小时的疲惫。

冷战归冷战，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考试时间表。昨天是王杰希最后一门考试，躺在床上，没睡着，掐着方士谦快要回来的时候，特意出门。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比情人节一个人上街还要瞩目。

躲是一时的，总归要回家的。王杰希买了两杯奶茶和两块蛋糕，拎回家，掩饰自己出行目的。

 

餐桌上已经有一个汤，王杰希掀开盖，白烟冒了出来，什么也没看见。等烟散掉，是个兼具南北方特色的乱炖[1]。汤里什么东西都有，北方的豆腐、白菜和蘑菇，南方的蛋饺、鹌鹑蛋和虾，以及个人喜欢的粉丝。

还有一道菜是个凉拌菜，粉皮、黄瓜丝和胡萝卜丝，放酱拌在一起。还好屋里空调开得足，不然根本吃不下去。

 

“小心，烫。”

方士谦端上来一道红烧山药鸭，“可以开饭了。你出门买的？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突然想吃。”王杰希进厨房拿碗，“先吃饭，我饿了。”

 

方士谦没多想，接过王杰希手里的碗，先舀上一碗汤，“这个又能当汤又能当菜，多吃点，看你又瘦了。”

“你也是。”王杰希回道，“考完试怎么不再外面吃。”

“外面到处都是人，而且做起来挺快的。”方士谦指着乱炖，“前一天用高压锅定好时间，煮好的鸡汤，料今天放就行了。”又指着凉拌拉皮，“五分钟搞定。”最后指向鸭，“就这个比较花时间，不过这鸭子挺好的，煮一会儿就酥了，你尝尝。”

幸亏先盛的汤，不然碗里又要堆成一个小山，“好，我一个个慢慢吃。”

 

 

每个厨师都不爱洗碗，方士谦也不例外。

王杰希会洗，无论是兄友弟恭，还是任务分配。

方士谦帮忙把桌上的碗筷搬运到水槽，手里吸着奶茶，“还是弟弟好。”

 

王杰希听得耳朵快起茧子，“我是你弟弟，但是我快20了。”

“嗯。”方士谦一懵，“你多大都是我弟弟。”

“这没错，我们是差几个小时，既然你有明辨是非的能力，那我也有。”王杰希没有生气，平淡道，“你可以把我当作弟弟，我也的确是你弟弟，永远是你弟弟，可你不能把我当作还未长大的孩子。”

一连串的弟弟让方士谦本就一团乱的大脑更加像浆糊，半懂不懂地“嗯”了声。

王杰希就知道方士谦没理解。“你不相信我，你没有像我支持你那样支持我。”王杰希把自己也说晕了，“你在反抗爸妈操控你的人生，而我在反抗你对我的保护。十几岁的你就可以坚定地决定不当医生，到了二十岁，”他叹了口气，“其实，你打算把厨师当作自己的职业了。”

“是。”方士谦听到自己能听懂的，连忙应声，“我只能说，目前是的，未来不一定。”

“那你只能确定是暂时的，为什么我连一个暂时的兼职还要你的同意？”王杰希直白道，“方士谦，你不觉得你在区别对待？”

 

 

有。

方士谦想反驳，出于本能，那丁点挂不住的面子。实际上如果没有王杰希的问题，方士谦根本不会发现自己也陷入“为你好”的怪圈里。他的行为比父母更隐晦，却更变本加厉。

父母选择退一步，任方士谦选择营养师，而方士谦的退让，他表明的态度，在王杰希眼里看来是流于表面，不是发自内心的。

现在方士谦回想，他内心是不想让王杰希去打工的。除去某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方士谦害怕王杰希会受他影响，放弃翻译。那个藏在他心中，连他自己都不愿正视的更深层次理由，他害怕王杰希会连累他，提早暴露他根本不想从事营养师的职业规划。

 

第一次，方士谦意识到他根本不了解王杰希。

他认为道歉是给这件事划上句号，认为王杰希的别扭是短暂的，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方士谦的自以为是，被现实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和现实正相反，王杰希更了解方士谦。

这个认知让方士谦心慌，又涌上莫名其妙的信心去笃定王杰希不会往那方面去想。

 

 

“你怎么了？”

王杰希迟迟等不到回应，有些担心。

方士谦笑得勉强，“我没什么事。”停顿片刻，“你说的，我会认真思考。的确，我应该更相信你，你可以判断对错的。”方士谦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刚考完试，有点累，先去休息了。”离开厨房前，“我明天会给你答复的。”

 

王杰希长长地叹气，将抹布扔在碗上，又捡起来。

他就猜到会是这样，但开工没有回头箭，王杰希不后悔。

只是可惜来之不易的圣诞节就这么结束了。

 

 

注：

[1]：这个做法真的太多样了，光上海人的全家福就有好几种版本……挑了几种我熟悉的。冬天就是要吃暖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