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真衍生】因缘
第六十三场
“是我做的。”赵松阳面色平静，还带着袒露罪行而轻松的笑容。
“不是一句你做的，就能定罪。”林涛提醒道。
“有一个想杀我的姐姐，我要报复回去，这是我第一个杀人动机。我抢了我姐姐的男朋友，害怕他们两个会在一起，这是我第二个杀人动机。”赵松阳手握纸杯，想要拿起，又放在了桌上，“我去找她，以讲周轩的事情为由。就是因为我知道她约了周轩去家里吃饭，想要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有和她讨论这个，她才会放我进去。”
林涛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示意赵松阳继续讲下去。
“我其实并不想杀人。姐姐知道我和周轩在一起后，所有的谈话都变成争吵。没想到，姐姐无意间把我推下去了。其实，我没有恨她，虽然不能把周轩给她，但是我的命本来就是姐姐的。”赵松阳看着水中的自己，姐弟俩，最相像的就是那双眼睛，前者锐利，后者清澈，“出院后，周轩怕姐姐会再下手，就把我隔开，不给任何让我见姐姐的机会。”
赵松阳闭上了双眼，又想到那天的场景，缓缓睁开，“我们起了争执，我说要冷静冷静，去厨房倒茶。在姐姐的红茶里，茶包是我事先准备好的，掺杂了阿莫西林，直到我离开四五个小时才会起效。我把原来的茶包扔了，至于现在在哪儿，应该是在垃圾桶里。”
“在杯中的茶包并没有阿莫西林。”林涛道。
赵松阳嗤笑一声，“我的计划是让你们以为是自杀，她最近感冒。病人不是都会服用阿莫西林？按照我对我姐的了解，那个茶包里的阿莫西林应该全部稀释到红茶里了。你们是不是应该升级一下检测仪器？”
“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警方是不会相信的。”
“哈？你们竟然妄想我提供罪案证据？警方是有多无能？”赵松阳不可置信。
“我们有权利怀疑你是为了袒护真正的犯人而做出假证。”
“姐姐留给你们这么明显的证据没有发现吗？”赵松阳整个人往后摊，一只手架在椅背上，“她的手机上显示的是拨打给我的记录，而那个时间我就在她家里。”
“……”
“再免费告诉你们一个线索。”赵松阳从口袋里拿出一盒药，“我用的是姐姐当时想杀我的阿莫西林，她常说得一句话，就是考虑所有的可能性，这件事情才是必定发生的。万一我的体质好，术后不感染，不吊阿莫西林，岂不是不会死了。我还算争气，没让她亲自动手。”
林涛拿着药盒往外走，调出赵梅霞在网上购买的记录，的确是同一盒。
“我没说错吧。”赵松阳看到林涛走进来立即说道，“对了，千万别说我是自首的，一命换一命，罪有应得。”
秦明没来得及拉住方木，眼睁睁看着他闯进询问室，“你到底在包庇谁？满是漏洞的证言，作伪证也是要坐牢的知道吗？”
“这位警官，我身为一名合法公民，内心受到煎熬，来自首，没什么问题吧？”赵松阳望着方木。
“你和赵梅霞相依为命，她若是真心想杀你，就不会阻拦。你要是想杀她，她甚至会帮你掩盖一切。”方木的话戛然而止。
“你好像误解了。也许你有一个很爱你的姐姐，你也很爱她，但是我们不是。”赵松阳不屑地笑了，“我是不是应该被收押了？”
“为了他，值得吗？”方木问道。
赵松阳没有回答，从方木身旁走过。
“你姐姐给你留了一封信。”方木又说道。
赵松阳停下了脚步，“能给我看看吗？”
“能。”
得到了方木的肯定答案，才继续往外走。
“木木……”林涛刚想说话，就看到秦明把方木拉走。
“你不会真的认为他是犯人吧。”李大宝说道。
“目前为止都说得通。杀人动机，杀人手法，证据都对应的上。”林涛右手用文件夹不断敲着桌子。
“不审审周轩？”李大宝问道。
“这不是正要通知家属。”林涛笑道。
“你要带我去哪里？”方木问道。
“找证据。”秦明道，“我们再一次回到现场，如果你什么都找不到，就接受赵松阳是杀人凶手。”
“……好。”
秦明站在屋外，没有进去，大约两小时后，方木才出来，“找到了吗？”
“没有。”方木摇了摇头，这一查反而更加证明赵松阳说得都是真的。
“监控录像。”秦明说道。
方木顿悟，“回局里。”
“案件又有新的进展了？”周轩问道。
“是，赵松阳认罪了。”林涛回答道。
“什么？”周轩诧异道。
“就在刚才赵松阳自首。”林涛道。
“怎么可能？”周轩再三追问，“阳阳和梅霞感情这么好，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所有证据都指向赵松阳，如果没有新的证据，那么犯人就是赵松阳。”
周轩懊恼，“他会……会判死刑吗？”
“他是自首，会相应地减刑。”
“我能见见他吗？”
“可以。”
“阳阳！”
“你怎么在这里？”赵松阳意外道。
“我接道警方的电话就来了，怎么会？”周轩道，“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有什么难处你告诉我。是不是……”
“不是！”赵松阳打断了周轩，“你别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如果没有你，我和姐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地步。”
“阳阳！阳阳！”无论周轩怎么喊，赵松阳都没有回过头看他。
“超过一定时限的监控录像我们都不保存。”保安道。
“出了命案，还是警方要求的监控录像，你们有妨碍公务行为。”方木道。
“我们再找找。”保安从电脑调出，给了一个U盘，“那个时间的监控录像都在这里。”
“这个可以给我们？”
“警民合作，应该的应该的。”保安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秦明和方木没有多言，回警局交给技术科，要到明日才能知道结果。
“这个视频确定是经过剪辑的？”方木问道。
“是的。”技术科人员确定道。
正确顺序是赵松阳先到，用钥匙打开门，厨房里的器皿，两双筷子两个碗，应该是一起吃晚饭。然后赵松阳接到周轩的电话，再然后周轩就上楼，但是赵梅霞拒绝开门。剪掉的那一段，是他又回到了赵梅霞的家，直到晚上十二点才离开。
“周轩想要隐瞒什么？”方木不解，“在赵梅霞家的垃圾桶并没有发现茶包，而被丢出去的垃圾袋也没有在监控视频出现，是怎么被带出去的？”
“赵松阳说得未必是真话。”秦明道。
“下毒方法尚且不确定，但是鉴定科证明，那个药盒有三个人的指纹，还有一个是周轩。”方木道。
“周轩再一次回到赵梅霞家是为了什么？”
“保险箱里的资料是关于周轩，赵梅霞在调查周轩，她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所以这有可能是周轩的杀机。”
“今天下午赵松阳就会判刑，这个案子就会结案，赵松阳不会上诉，你来得及吗？”
“不好了，赵松阳自杀了。他还留了一封遗书，说幕后凶手是周轩，他是收到胁迫。”李大宝喊道，“宋家的产业全部被查封，涉嫌贪污，行贿。周轩也来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