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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刘明睿的办公室不算小,只是身负副总的头衔,实在是有些不符。不过本人毫不介意。
一来,就在他的房间里。设计师十分巧妙地把起居和办公分割成两个空间,除了刘明睿,其余人都是从另一个入口进入。不会发现这之中的奥秘,极大地维护了私密性。
二来,房间里的地方足够放下办公桌椅子书柜和作招待用的沙发。落地窗的设计增强了光照,给人空旷的感官。
尤其现在,正值冬天,缕缕光辉似有一双巧手编织成一条毯子温柔地披在身上。本就暖和的屋内,刘明睿难免昏昏欲睡。吃完饭后,短暂的十五分钟睡眠,比喝上一百杯咖啡都来得有效。
以上,仅限这个房间只有刘明睿使用,而不是和另一个人分享这个空间。
嗯,好吧,后半条针对杰。
自从杰向刘明睿告白后,成了他的小跟班,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身后。
工作时间,泡在刘明睿的办公室。
睡眠时间,睡在刘明睿的地上,当然半夜是否会爬上床,这就不得而知。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除了黏人,刘明睿还真找不到理由把人赶跑。
刘明睿不是没有试图拒绝,一对上杰委屈、可怜的眼神,就心软。苍天啊,他居然能从杰的身上读出这两种情绪!
久而久之,刘明睿学会无视,包括每个进办公室汇报的职员。
杰还是那个杰,神秘又强大。
而刘明睿如透明人,喜好习惯被杰一手掌握。
刘明睿左手撑头,右手捏着文件的角落,状似认真,却迟迟没有翻动一页。新年活动全权交给杰负责,马经理和许经理正在报告相关事项。至于内容,刘明睿一个字都没听到。
杰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刘明睿归结为吸血鬼的特异能力,像是有道无形屏障,或许的确有道无形屏障把这房间划分成两个部分,所以他才什么都听不到。
没错,即便相处在同一个空间,刘明睿根本听不见,像是在看默剧。
奇怪的是,仅仅这件事。
六百年积累下来的产业,当真是听一个礼拜都听不完。恰逢月底,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向杰汇报,从不避讳刘明睿的存在。可他在意,自发地离开房间,被杰强制性留下。从一开始的奋力反抗到现在的淡定,他已经放弃去计算有多少个零,又是什么货币单位。
当然不排除杰在深夜里、在每个他不在的场合,见了什么人,聊了什么。
只是这种变相告诉刘明睿,我在准备一个惊喜给你,的做法。
幼稚得像个小学生。
“不知刘明睿先生可有兴趣,陪我逛一逛?”
刘明睿闻言抬头,杰一手背后,一手伸在半空中,标准的邀请姿势。
这就是你所谓的惊喜?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明睿的手刚在杰的右手之上,被一把握住,向杰的方向一拉,上半身靠过去。杰点了点刘明睿的嘴角,“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想什么。”刘明睿笑意更甚,眼睛闪着狡黠的光。
“哼,今天饶了你。”今天的杰意外地好说话,“半小时后,我让云光把衣服送过来,五点半在房间里等我。”
“好。”
门轻轻被带上,刘明睿后知后觉,这这这不是约会吗???
十八岁至今,没有过任何恋爱经验的刘明睿陷入被男生邀请的惊讶、和男生约会的迷惘、对自己的性取向产生怀疑以及……
不对!他才不喜欢杰!
“于叔你确定吗?”
刘明睿的语气里透露出极大的怀疑。
于管家有苦说不出,无奈地重复第三遍,“是的。”
这是一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搭配,白色翻领毛衣加淡蓝色牛仔裤和藏青色及膝的羽绒服。
和刘明睿那塞满,甚至塞不下衣柜里的衣服有任何区别吗?保守估计能有数十种类似这套的搭配。杰吃饱了撑的吗?
“已经五点十五了。”
经于管家的提醒,刘明睿到底还是换上了杰准备的衣服。扯了扯毛衣的下摆,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顺时钟转一圈,逆时针转一圈,当真没看出什么特别。
“走吧。”
穿着和自己几乎相似的衣服出现的杰,除了颜色不同,一个蓝白蓝,一个黑白黑。刘明睿总算琢磨出杰的意思了,情侣装。顿时,方才还穿着舒服的衣服,浑身像是被针扎,各种不舒服。
杰难得和刘明睿坐电梯下楼,跨出大门那一刻,冷风吹得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余温撑不住太久,穿这么点却不冷,刘明睿也不计较杰明晃晃的小心思,跟在杰身后。
天黑得早,已是一片漆黑。平日里暗淡的路灯,今天亮了不少,树上缠绕着小灯,一亮一亮如天上的星星。
走着走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渐渐响起,地上出现一条被灯照亮的路,笔直地向前延伸,看不到终点。大小一致的帐篷摆在路两旁,各有各的装饰,都逃不过一个红字。
一扇大大的装饰性拱门,两边的铁柱也一并缠上串灯,忽明忽暗。正中间的鬼画符,毫无意义的点和竖线,刘明睿知道这是一种文字,就像是四幢小楼一定会有的符号,指代它们的名字。
这如今也成了玫瑰酒店房卡的防伪标记。为了区分,五所酒店的房卡都不一样,相对应的名字会用这样的语言融入图案之中。不用想也知道是杰,毕竟早在他来玫瑰酒店之前就有了。刘明睿接手后,在房卡上印有房客的姓名,仅做纪念,如果不想要也可退换,由酒店亲自销毁。[1]
刘明睿伸手抓住杰的袖子,问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嗯?”杰顺势望过去,不到一秒给出答案,“不就是些图案。从上个礼拜开始,这里就开始搭建。有游乐设施,酒店内部自带;有各国美食小吃,由酒店厨师准备,部分外包;专门开辟了空地作为跳蚤市场,手作饰品、工艺品等等,还可以以物换物。”
又被杰糊弄过去了。刘明睿暗自叹气,不得不承认寥寥几句勾住他的好奇心。心思跑了,便也无心追问。
作为策划者,杰侃侃而谈,这个计划挑不出错,近乎完美。既保留了客人的参与感,也保障了酒店的正常运营。刘明睿绝不相信坊间传闻,玫瑰酒店因经营不善而暂时歇业。足足花了大半年时间,就像是在等待他的到来。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自恋,可刘明睿找不到别的理由。
和自己的小打小闹相比,不说专业人士,杰完全有能力管理好一酒店。六百年积累下的产业,光这一礼拜听到的,恐怕也只是沧海一粟。杰是个领导者,下放权力,找人打理他的产业。这应该已是成熟的体系,没有必要拆下其中一环。
杰到底是什么打算?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杰茫然地摸着脸颊,几根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额间,和平常用发胶梳得整整齐齐截然不同。刘明睿还未完全回神,抬手拨乱了刘海,不是料想中韩团男星刻意打造的凌乱感,而是被十级大风侵袭,如同鸟窝的头发。
“哈哈哈哈哈哈哈。”刘明睿捧腹大笑,眼角隐隐有泪水的痕迹,嘴上表达着不走心的歉意,“抱歉抱歉。”
杰整个人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微张着嘴。他们之间少有这般亲昵的动作,即便六百年前更亲密的事也做过。碍于身份,碍于立场,风天逸有他的骄傲,羽还真有他的坚持,何曾有过这般轻松的场景。
刘明睿见杰伸手,误以为是报复,双手捂住头顶,“不许动我的头发。”
原本没这个打算的杰,像是被点醒了,伸出自己的魔爪。看似粗暴,和刘明睿一比,堪称温柔。这才有功夫理头顶上的杂草。不用照镜子,看刘明睿笑成这样,估计好不到那里去。不过能博得一笑,牺牲头发算什么。杰凭感觉以手代梳,随便折腾了几下。
人们都沉浸在夜市的热闹。各式各样的打扮,穿着普通的杰和刘明睿并不起眼。没有人会注意到嬉笑玩闹的两个人,更不会在意身旁走过的人是总裁还是活了六百年的吸血鬼。
拘谨、隔阂在这一瞬消失,刘明睿全身心投入,只当是个普通的游园会。这个临时搭建的夜市真的很大,眼睛根本看不过来,时不时伸长脖子踮起脚尖。人潮汹涌,刘明睿走得并不安稳,偶有踉跄。杰不放心,深怕在眼皮底下人也能跑丢,牵起他的手。微凉的触感,在这冬夜里格外明显,刘明睿的手心又热得直冒汗,不可能不会发现。
杰这一周的黏人计划有了成效,刘明睿不再排斥杰,甚至是习惯。恐怕刘明睿本人都没意识到这一点。杰嘴角的弧度不曾下降,哪怕是站在人多的地方,听着嘈杂的音乐。原来逛夜市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
17.
玫瑰酒店主厨的手艺自是不用说。一日三餐,正餐甜点,西式中式东南亚风格,应有尽有,味道正宗,零差评。
妈妈们的手艺经过几年、十几年的磨练,自成一派。虽和大厨没得比,但是妈妈的味道是最佳秘方。
能入选的外包餐厅口碑不会差。报名的餐厅意外的多,经过一一删选,由玫瑰酒店管理层亲自试菜后,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才可入驻。
国人极其讲究吃。现在又是饭点,卖吃的店大排长龙。除了几家外包餐厅外,大多都是小摊子,排队的人是多,可速度快。拿在手里,一路走一路吃。有些汤汤水水的食物也可在附近的就餐点,坐下来慢慢食用。
刘明睿咽下手里的牛排三明治,又喝了一大口芋头奶茶。都怪杰,说是冬天,不让他喝百香果养乐多。不过芋头奶茶也不错,芋头打得很碎,喝进嘴里,一抿就化开。要的是无糖热饮,芋头本身的甜味并没有被奶茶所盖住,在红茶些许的苦涩下,这丝甜意更加明显了。
“慢点吃,还有好多家店等着你呢。”杰指了指刘明睿的嘴角,“都是酱。”
刘明睿脸一红,双手举着快和他脸那么大的三明治,实在是有心无力。舌头舔了舔,算擦干净了。杰似乎想拿张餐巾纸,只不过他左手拿着刘明睿要买的糖葫芦,右手拎着刘明睿在喝的芋头奶茶,也是无能为力。
刘明睿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是玩嗨了,把顶头上司当跟班处置。出于讨好心理,双手向前一伸,“你要尝尝看吗?”话说到一半,记忆里杰吃的都是生冷东西,也不好意思伸回来,僵在半空中。
杰不吃热的,一来是羽族的习惯,二来是他吃不得烫的,俗称猫舌头。他那条刁钻至极的舌头,不光是温度,烹调食物中的调味品都极其敏感。那些用重盐、重油、重辣包裹下的烂肉,碰到的第一下,杰就能尝出来。而可生食的食物,都要经过严格的食品检验,必定是最新鲜。久而久之,这个习惯就保留至今。
在这个夜市里出现的食材,都是由玫瑰酒店提供。食品安全绝对有保障。
这些都不重要,是刘明睿递来的,杰没有丝毫犹豫,低头咬了一口。
“太咸了,别的还不错。”
“你!”
“怎么了?舍不得?”
“没有。”刘明睿泄愤似地在相同的位置咬了大大的一口,这年头连吸血鬼都不诚实。转念一想,杰从没说过他只吃生的,全是自己脑补。接过杰手里的奶茶,把三明治塞在他手里,“剩下的都交给你解决。”
“啊?”
“啊什么啊,一人一半,你快吃,还有这么多店没吃呢!”
刘明睿嘴上叫着凶,杰陪着逛到现在,自己的胃里塞了各式各样的小吃,他还一口没动,就喝了瓶柠檬茶。还是刚才买奶茶的时候,买一送一,刘明睿给杰选的。
“行。”
同样的三明治,杰吃得又快又优雅。刘明睿放弃思考刚才自己的吃相有多蠢,估计腮帮子鼓鼓的,跟个仓鼠似的。
刘明睿递上柠檬茶和餐巾纸,“我闻到炸鸡和薯条的味道了,我们去吃那个!”
无糖的柠檬茶,又酸又苦,倒是把嘴里的咸味洗得一干二净。杰拉住欢喜雀跃的刘明睿,“你不应该先把你的糖葫芦解决了吗?”
遭到了刘明睿强烈拒绝,“这是我吃过最不好吃的糖葫芦。”
“那你就让我一路拿着?”
“本来是我拿着的。”刘明睿说得底气不足,“要不你尝一个?说不定你会喜欢?”
有一就有二,杰半自愿地咬了一口,外面甜里面酸,中和一下,味道还可以。
刘明睿看杰的表情,就知道他不讨厌,赶紧说道:“反正还有一个,你就都吃了吧。”
什么都想吃,什么都吃不多,过会儿一定得看牢他。杰在心里暗暗想道。
“你今晚就打算靠吃小吃填饱肚子?”
“是啊。这些餐厅在外面也能吃到,当然是先吃没吃过的。”
这句话提醒了杰,可以带刘明睿出去吃。现在不能离开,不代表将来不能离开,就是不知道到了那时候还愿不愿意和他出去。
“好。”
刘明睿吃遍全夜市的想法勉强是满足了。
嘴里叼着勺子,舔完最后一滴化掉的冰淇淋,满脸怨念地盯着杰手里的巧克力圣代。偏偏杰慢条斯理,看得刘明睿火冒三丈。
“你要是吃不下了,我帮你吃掉。”
“不会。”
开玩笑,要不是为了刘明睿的身体着想,至于吃这个甜不拉几的冰淇淋吗?说好三勺,比茶勺大不了几圈的勺子硬是一勺挖的冰淇淋能抵三勺。深怕自己抢了,一口吞,看得杰是胆战心惊。
杰向来不喜甜食。即便这冰淇淋甜而不腻奶味十足,用的是脂肪含量4.3的牛奶,淋上自制的黑巧克力酱。还是在锅里一直热着,淋在冰淇淋上,瞬间变成块状。不过就着刘明睿现在这幅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也不难吃。
用勺子刮完杯壁,干干净净,给刘明睿看了一眼,才丢进垃圾桶。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又去哪里?”
“吃完饭就应该走走路消消食。”
“那我一直在走路。”
“不能再吃了,你看看你今天吃了多少东西。”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没营养的废话扯来扯去,杰依旧牵着刘明睿的手,像是他们俩心照不宣的秘密。
杰对这块地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用看地图,左转右转中走出一条对的路线。人越来越少,灯越来越暗,刘明睿不知道要去哪里,正准备询问时,被杰一把摁在地上。
杰看了眼手机,“时间快到了,会冷吗?”
“不会。”刚走了那么远,恨不得把羽绒服脱了,好好吹吹风。要真脱了,身旁这位不仅要让他穿上,还能把自己那件披在他身上。
一下子安静下来,刘明睿有点不适应。
猛然抽离喧嚣,像是到了一个世界。黑夜诡秘,不见一丝月光。风吹过草地,沙沙作响。连昆虫爬行的声响都没有,直叫人毛骨悚然。
杰一直握着刘明睿的手,似是被他的体温灼烧,不再有初次见面握了块冰的感觉。这份冰冷却在带给他勇气。刘明睿讶异,却没有想象中的讶异。可能是第一次被腾空抱起,牢牢抱住自己的双手,那时就已经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因为害怕,时间显得漫长。
因为有杰,时间显得漫长。
心脏快速跳动,并非先前的剧烈运动。十八岁已是个可以理解心动,知道喜欢的年龄。他的不喜、不愿全都基于杰的忽冷忽热,如同一个潘多拉的宝盒,明知是祸害,自然不会打开。
可,那是潘多拉,没有人能抗拒的诱惑,他也一样。
砰的一声,天空骤亮。五颜六色的烟花绽放在黑色的幕布上,一朵,两朵,逐渐增多,又依次减少。
这里的确是个看烟花的好地方。闻不到刺鼻的硝烟味,听不见震耳欲聋的炮声,只有绚丽夺目、稍纵即逝的烟花。
缕缕青烟,是它留下的证明。
刘明睿不免流露出惋惜,却没有注意到杰悄悄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一个吻,说不上吻。两片唇瓣贴在脸颊,一触即离。若非熟悉的凉意,刘明睿可能都察觉不到。
他转头,对上一双温柔缱绻的眼睛。
心里又像是燃起一片烟火,砰砰作响,一刻也不停歇。
夜色撩人,跟随内心,做出了他当下最想做的举动。
刘明睿已经和杰快一星期没见了。
杰在躲着他。
这个事实没有让刘明睿多难过,反倒是松了口气。
那天,脑子或许是被烟花闪到了,才会去吻杰。真的是疯了!
刘明睿冷哼,把手里的文件夹狠狠地合上,试图掩盖他又一次回想起那个场景的事实。
站在他面前的许经理受了无妄之灾,小心翼翼地开口,“您是不同意吗?”
有剧组想用玫瑰酒店的景拍电影,考虑到营业问题,只要求玫瑰主酒店停业一个月,其他四个酒店照旧。按照往年营业额,赔付相同的金额。合情合理。
就算不给钱,这也是件双赢的事。剧组借到景,酒店免费宣传,是件好事。还愿意支付赔偿金,酒店更加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只是鬼屋传言缠身,剧组不肯透露内容,担心又要被当做鬼屋处理。这是刘明睿最不愿意看到的。再加上大老板放出消息不肯接。给许经理再大的胆子也不会违抗大老板,回绝了剧组。可人又上门来找,开出更丰厚的条件,许经理心里是想接下的,重新做了份计划递给刘明睿。
“没有。”刘明睿看了头两行,剩下的左眼进右眼出,根本没往心里去。咳嗽两声,掩盖刚才的失态,“我再考虑考虑。”
“不许接。”许久不见的杰冲了进来,拿走刘明睿手上的文件,看向许经理,“以后他们还继续骚扰你,让他们的导演跟我谈。”
说完,人又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许经理,你还有事的话继续去忙吧。”
“是的,刘总。”
注:
[1]:这个不是我想的,是澳门新葡京酒店。房卡是扑克牌形状,印有拼音,可以不还给酒店。目前还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夜市参考伦敦winterwonder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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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突然有点事,没来得及发,和这周一起发了。非常抱歉!
提示:新人物即将上线。
接下来的进展应该会挺快,养肥的各位可以一次性把之前的补上了,我等不及写前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