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真衍生】因缘
第七十场
方木坐在长椅上，仰起脖子，长时间的低头导致脖颈有些发酸，可能是刚才晕倒的后遗症，现在头痛发胀，眼冒金星。身体上的不适，加上破案时的不顺，整个人说不出的烦躁和郁闷。
“木木，你怎么还在这儿？”李大宝把方木晃醒，“这里不能睡，会着凉的。”
方木直犯恶心，捂住嘴，推开李大宝，冲向垃圾桶。
“我打电话给老秦。”李大宝刚掏出手机，就被方木制止。
“不用。我可能是盯着屏幕太久了。”方木擦了擦嘴角，拿着水杯漱口。
“你这样也瞒不过老秦的眼睛。”李大宝只得把手机收起来。
“过会儿，我打。”方木道。
“我看着你打。”李大宝坐在方木旁边，大有你不打电话就不走的气势。
“好。”方木略侧身，“喂，秦明。我需要你帮忙，来一趟技术科。”
“我现在过来，刚好我有些新发现。”
“我在技术科门外等你。”方木挂了电话，“这样总行了吧。”
“行，这样太行了。”李大宝递给方木一个U盘，“这是监控录像记录下来他今天一天被摄像头拍到的所有镜头。不多，公园前后都有被拍到，可能是因为一摘面具，就没入人海，像是凭空出现。”
“不能靠衣服辨认吗？”方木问道。
李大伯摇摇头，“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基本款，满大街穿成他这样的人太多了。他随时随地找一个死角，把面具摘掉，套一件外套，就再也找不到了。”
方木突然道，“你别在这儿陪我了，回家休息吧。”
“你也不看看几点了。这都凌晨了。”李大宝指着手表，“大早上地忙到现在，我也实在是懒得回家了。正好可以去公园那边蹲着，看看能不能碰上那个神秘人。”
“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他可是这三起案件的幕后主使。抓住凶手，是每个警察应有的职责。”李大宝笑道。
“也是因为我，要不然他也不会杀这三个人。”
“不能说和你有关系，警察就不管了对吧。”李大宝又道，“方木，你是不是不习惯去寻求帮助？”
“这……”方木不解。
“除去必要的询问当事人，证人，查找证物，尤其是需要技术支持的情况下。”李大宝试图解释，越说越乱，在空中挥舞一下手，“就是一个人尽量搞定所有的事情。”
“……”
“你这点吧，和老秦特别像。”李大宝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不否认，你和老秦都有足够的能力抵挡一面，但是不要因为这样就拒绝别人对你的善意。也许在你眼里看来，我们的建议很幼稚，可不要忽视。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和林涛不仅是你的同事，也是你的朋友。要试着相信我们，又不会害你。”
“等一下，你刚刚说了什么？”方木猛然打断。
李大宝被方木的动作吓一跳，怀疑地说道，“我们不会害你……”
“不对，上一句。”方木道。
“我说什么了？”李大宝挠了挠头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对，就是这句。”方木自言自语，“解读预言，要公正，正是为了所有人，才不能插手天下万事。占卜不会出事，可解读预言是折寿。如果他只是卜卦猜测可行不可行，不用解读。可是这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方木，我有一个新发现！”
“我有一个新发现！”
“你先说。”
“你先说。”
“那我先说。”
“那我先说。”
李大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道，“木木说完老秦再说。”
“刚刚大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天机门的存在是为了解读预言，因为从未失手，人们是相信的。然而天机门中的每个人与天沟通的能力不同，解读出来会不一样。那么羽还真是救世主，这条预言又是谁解读，一定对吗？”
“天空城是机枢所造，但是图纸是从天机门得到。据说是天舒真人曾预测到人羽两族的和平将无法维持，终有一战，人族灭亡的机率极高，会有一人改变局面。结果这条预言被机枢听到，就动了建造天空城的念头。为了以免被残暴的人皇利用而大肆屠杀，机枢将图纸改了，天空城就以防御为主。最初的图纸并非天舒真人所画。”
“所以图案不是星流花而是天空城！”方木恍然大悟，转身走进技术科。
秦明跟了上去。
“你们到底知道什么了啊？”李大宝听得云里雾里，追问道，“你们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
“大宝，你不是要去公园蹲点吗？别蹲了，在保安室待着就行，第二封信就来了。”方木道。
“啊？”李大宝愣道。
秦明看了李大宝一眼，又盯着屏幕。
李大宝从眼神里读出了“你怎么还不走”“你的呼吸声打扰到我工作了”等字样。
“为了呈现这个图案，经过删选，远离市区，不引人注目，靠山或靠水，符合条件的三个坐标。一个是瞭望台，一个是废弃的工厂，还有一个是鬼屋。不是游乐园里的鬼屋，而是当地人都不敢上去，说是有怨灵。”技术人员道。
“好的，谢谢。”方木道。
“下一步你想做什么？”秦明问。
“等。既然他认为一切都被他操控着，那就按照他的步骤走。”
“那现在呢？”
“嗯？”
“既然只能等，那得做点什么打发一下这无聊的时间吧。”
“大宝说，要试着相信他们，所以陪她在保安室等吧。”
秦明一把抓住要走的方木，“不跟我谈一下那个叫邰伟的人？”
方木无奈道，“真的没什么。”
“大宝也说，一个人不能抵挡一面，所以是不是该和我好好聊聊？”
“我替羽还真向你道歉总行了吧。一定听风天逸的话，不自作主张。”
“那方木也要听秦明的话。”秦明特意强调了人名，“明天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许擅作主张。”
“是。”
方木上前一步，主动抱住秦明。
任何话都不足以抚平秦明心中的恐惧不安，也许拥抱可以。
“木木，你是不是猜错了，信怎么还没来？”李大宝打着哈欠，喝着咖啡，熬了一宿，半梦半醒。
“时间还没到。”方木神定气闲。
“一上午我就光听这句话了。”李大宝苦恼道，“害得我觉都不敢睡。”
“大家注意了，这是局长批下来的文件，同意两市查案，这是绿藤刑侦队队长邰伟。”林涛道。
“时间到了。”方木比了个口型。
“大家好，我是邰伟，合作愉快啊。”邰伟道。
“林涛，你拿到信了没有？”李大宝举手道。
“什么信？”林涛茫然，低头发现自己的口袋有一封信，“这……”
秦明拆开信，和上次一样，两封信，不同的语言。
“尊敬的秦明和方木，二位应该已经知道我的所在地，是时候叙叙旧。只可惜今日未必是良辰吉日，后日我等待着各位的到来。如果偏要今日出现，只怕是要落空，相信二位不想重蹈覆辙，还请提醒其他一同前来的人。落款热情好客的熟人。”
“羽皇陛下羽后殿下亲启，盛情邀请二位出席后日亥时的活动，若是想带客人，我自是欢迎。很多事情冥冥中早已注定，天会告诉我们一切。落款天机门。”